《姐姐的刀》(9)
城市的喧闹让人癫狂,郊区的安静如藏在死水池底蓄势待发的野兽。不死不休的竞争和矛盾导致谋杀、情仇、死亡;极致的和谐则永远没有胜利,没有生存,没有奋斗,没有胜者为王,没有繁花似锦,没有故事,没有希望,没有绝望,没有生与死,没有精神的延续,只有肉体的延续。让一个个深夜中的思考者渐渐抓狂。
在溪边我和姐姐亲手种下的花,茁壮成长。
父亲在屋子外面厘着野蛮生长的草地,母亲在厨房为我们准备早餐,是我喜欢的本尼迪蛋松饼。跟外面餐厅尝到的味道不一样,注意健康的母亲会少放一些调味料,但我总是喜欢在松饼上加上果酱。对此,姐姐每次都十分疑惑,又咸又甜的,妹妹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姐姐宁愿多加点盐。吃完了早餐,我跟姐姐回到阁楼,她在看书或画画,创造自己的世界,尽管她偏好用红色和黑色,喜欢对比度强的画面,那也是她的造物。
我半身趴在窗户框向外延伸的板子上,享受着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但门前隔壁邻居的树和树叶挡住了一半的阳光,阴影和阳光在我的脸上划分界限,我感受着紫外线攻击皮肤带来的灼热,还有凉风从树荫而出的清爽。
从窗外眺望,其实可以看到很多故事。例如是,谁家狗又在大吼,被闻声而来的邻居声色俱厉地恐吓,不管教好就要去投诉;谁家的儿子得了什么荣誉,家长和邻居随意地讨论着肥皂剧,间中提及买些什么作奖励。但多数人都在自己的家里呆着,街上无人,车辆停泊在道路的一旁形成长长的一列,跟末世时的景象差不多。差别大概是少了路上的尸体和无处不在的血迹肉沫。可无论在末世时,还是在一切发生之前,也没多少人在意屋子里的人,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喜欢什么,是死是活。但我在乎,也许我是异类,只是卡萝阿姨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