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不是海棠红》之商细蕊患耳鸣的前后经过(2)

他那天台上戴着苏三的枷板，几个人就冲了上来。而他一入戏反应就特别的慢，那些人已经动手了，他沉浸在戏曲世界里，回不过来。老实的挨了好几下子，后台的他一个师兄早看出了苗头，但是确打算看热闹。最后，他们看那些人把戴着枷板的商细蕊拽着头发给从戏台上扔下去才着急了，十九点了几个男戏子拿着家伙去和这伙人打。
商细蕊从那一摔才从戏里反过神，借着戏台的台檐磕开了枷板。等警察到了，他的左臂受伤严重，脑袋被摔成严重的脑震荡。小来他们也没个主意，乱哄哄的说先送医院，商细蕊又执拗的非得脱戏服。
从医院回来后，他大哥商龙声来了。也没说心疼也没说愤怒，就说“唱戏的脸不能受伤，你把爹的教导忘了”。然后非让小来拆开枷板给他看病，只当他是跌打损伤，拿着自制的膏药啪的一下就使劲拍在了商细蕊的胳膊上，当时商细蕊的耳朵里就想起了一阵尖锐的轰鸣声。
这还不算，一天不到杜七又来兴师问罪，看到他也不问问伤情，拿着报纸指着他鼻子就问。商细蕊本来病的就很严重，再加上受了侮辱心理气闷，小来紧捂着不让他知道报纸写的什么，谁想杜七竟是第一个来拆台的人。商细蕊被报纸标题刺激的不轻，瞬间激动，脑震荡复发，开始呕吐并大吐特吐。
小来吓得魂飞魄散，杜七看了心理也挺后悔，只说一句改日再来请罪，就在小来埋怨的眼神下也走人了。

商细蕊打电话到范涟家找范涟，可范涟最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他出了这种事别人避开都不及呢！怎么会在风口浪尖上和他扯上关系。范涟不仅在家而且也听到了电话，但就让人说不在。商细蕊在小公馆让小来每十五分钟打一个电话，最后打到范涟听到电话声响就害怕。
说到唱戏，他倒没像剧里那般就此不唱了。反而更红了，没看过他的因为这样的新闻要来一睹芳容，原先铁杆的要对他继续表示支持。他耳朵出事后，来戏院的观众为了他，硬是改了听戏的习惯。台下没人说话，也不准说话，就听他在台上慢慢的唱。有时耳朵响了他就停下，等耳鸣过了他再继续。一出戏原本俩小时，现在能到四个小时。
没有剧里那么惨。可剧里这段改的不错，书里这段内容很抽象。
耳朵聋了，反而戏唱的比原先更好了。把杜七乐坏了，虽是出于一种对他职业素养的赞美，但对商细蕊的个人是忽视的。
可见，除了程凤台和小来，其他人关心的都是什么！是他这个人吗？错了，他们关心的是能唱戏的北平第一旦。
这点商细蕊看得比谁都透，所以他对杜七、商龙声，还有其他类似之人没有丝毫的埋怨，本来如此罢了。
他的身体是否真的健康，他的心情是不是愉快，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只要他还能站在台上给他们唱戏就行。
而在这些虚妄中，能抓住的那一点真实就是程凤台了。只有他真的把商细蕊当作一个可以不与戏曲产生任何联系的个体来看待。唱戏是他的一项技能，可不能代表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