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过高山引流水(14)
晚上,朱将军独自一人坐人力车回的朱公馆,听见屋里环绕着熟悉的《高山流水》。朱太太见着他,面含微笑的说:“这个曹梓琪啊是真的细心,她不知何时给我们录下了一首曲子,你听听这个调子是不是很熟悉。”朱太太见朱少晖有些冷漠,轻描淡写地接着说“不过老爷别烦,明天新的曲娘儿就来了,明天就能听新的曲儿了。”朱太太摇摇头,“哎,这个曹梓琪真是可惜了。”
听到后面一句朱少晖突然心中升起一把怒火,悄悄去厨房提了刀,藏在军装袖口。随即转身一刀刺向了翩翩起舞的朱太太的腹中。
朱太太疼的有些突然,忽然看见朱少晖那张俊俏的脸,居然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朱少晖啊朱少晖,你终于还是装不下去了啊!”
朱少晖听朱太太这话有些吃惊,咬牙下手又重了一下。
朱太太痛的有些吃力,喘了好一会儿继续笑:“你以为我是真的喜欢听曲么?哈哈哈,告诉你吧,我是早就觉得你这个人来路不明,担心你会暗杀我,才一直想尽办法的避免和你独处,才处心积虑地找人夜里陪着你啊哈哈哈……”
朱少晖知道这朱太太痛的有些疯魔了,冷冷地自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什么意思?”
朱太太自顾自的继续说:“……我本以为你那天会维护她,没想到你居然就这么看着那个小贱人死了,我好不容易等到那一天,你居然这般懦弱,甚至都不辩护一句让我实在想不到啊……”
朱少晖没接话,心里早已稳如磐石,他把曹梓琪那段时间在他心中留下的所有遗憾与痛苦,那些悲愤不平恨之入骨全化作手中的力道狠狠朝这个流淌着猜忌冷酷的女人身上刺去。他不知道到底要这个冷血的躯壳接受多少次刀剑的洗礼才能真正磨平他心中的恨意,手中这个血肉模糊的外壳到底要她几条命才够他平了心中的悔恨。
这场残忍的复仇不知过了多久,朱少晖才气喘吁吁的停手,冷冷的朝着体无完肤的躯干撂下一句:“你罪有应得。”
那天夜里朱少晖在那棵香消玉损的小梨木下彻夜未眠,跟曹梓琪诉说了整整一夜的悔恨和求饶。他终于再次帮她手刃了所有的仇人,上海也胜利在握,梓琪终于可以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