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Project】面具(5)

明明平日里如此开朗、如此活泼的那个家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面呢？明明是在落着泪，为什么还要压抑自己呢？那个晚上，我没能睡着。她的脸不断在我的眼前出现、重合、消失。在所有的脸完全重合为她一直挂着的笑容时，我明白了。那些笑脸，是她的面具。
她的笑脸，是为她的朋友们准备的。她的开朗，是为她的朋友们存在的。她自己期盼着什么、担心着什么、烦恼着什么，除了和她见过几面的姐姐，没人知道。她用这张笑脸，编织出了一个密不透风的茧。茧上虽然罩着笑脸，但真正的她却就这样被自己藏得严严实实，不向外展示哪怕一丁点的缝隙。这样的家伙，已经完美地利用着自己的面具，打造出了符合别人印象的外壳。成天躲在外壳里、躲在面具下，这已经不是不坦诚，而是可悲了。
如果不是姐姐，恐怕我永远不会看穿她的面具，看到那张痛苦的脸，那颗挣扎着的心吧。身为一个觉，无论是怎样的外壳、怎样的面具，对于姐姐来说都是不存在的。正是这样，所有人都对姐姐退避三舍；正是这样，我才闭上了自己的觉之瞳。这种能力，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只会是负担吧。

我将目光移向了胸前的觉之瞳，她和其它时候一样，安静地闭着，哪怕是睫毛都不曾抖动一下。闭上这只眼睛之前的记忆，已经完全消失了。空着的左手轻轻抬起，抚摸着紧闭的眼睑。和以往一样，无论是手心还是这颗眼珠，传递给我的都是空空如也的感觉。
和我不同，姐姐会用这颗眼珠看穿所有人的内心，然后微笑着将她们藏在自己迷宫之中的秘密抖个一干二净。听记者们说，我和姐姐曾经是山里最优秀的情报贩子，对于这些事，我已经完全遗忘了。而姐姐大概也不再做这项工作了吧。
不过，既然姐姐不再用读心术来收集情报了，为什么姐姐还如此热衷于撕下别人的面具、抖落别人的秘密呢？地上的妖怪图鉴已经将她写成一个孤僻的怪人了，她为什么还要干这种怪事呢？用好自己的能力，探知别人心中的渴望，然后做他喜欢的事，送他最想要的礼物，这不是能轻易斩获一大批朋友吗？我要是姐姐，绝对不会活成这副样子，而是成为万人迷吧。
而且，姐姐的小说我也无法理解。里面的主角们总是不坦诚，不愿将自己真正的内心暴露出来。即使是面对朋友，他们也将自己藏在面具后面，就像那个魔法使。但故事的最后，他们总是会扔掉自己的面具，坦诚地向陪伴着自己的朋友展示出真心，无一例外。明明对于姐姐而言，任何面具都是不存在的，为什么她还总是写这种放弃面具的文章呢？为什么她对揭下面具，有着这么深的执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