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个少年(3)

他说不是。
我又问他在干什么。
他说在练剑。
我觉得有点可笑，就想逗逗他，问道：“那你的剑呢？”
他瞥了我一眼，说：“在心里。”
我便一手捏着烟笑了起来，装模作样的回答道：“手里没剑，怎么杀人？”
他这下连看我都没看，但还是做出了回答。
“不需要杀人。”
“难道要保护别人？”我觉得他是一个怪人。
他继续回答道：“也不是。”
“那就奇怪了，你练剑，既不是为了杀人，也不是为了保护别人，那你想干嘛？”
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问道：“难道必须要有目的才能做事吗？”
这个问题难倒我了，是啊，做事必须要有目的吗？
小时候上学，是为了不挨打。长大了上学，是为了考上好大学。考上好大学，是为了找一份好工作。找一份好工作，是因为赚钱多，福利好。玩游戏是为了赢，是为了放松。
我回答不上来，就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他叹了口气，仿佛受不了我一样回答道：“也许吧，但我练剑的目的，就只是为了练剑本身而练剑，而不是为了练剑以外的其他事而练剑。”

“额……好吧。”理解了他的话之后，我忍不住笑道：“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成熟。”
这个时候，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他那如平静的湖水一般的脸，发生了变化，他抿起嘴巴，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却只是自嘲的笑了一下：“只是犯傻而已。”
确实，在我们看来，这种不务正业的举动，确实是在犯傻，毕竟只有傻子，才会去做没有任何好处的事。
后来的几年里，我经常找他闲聊，因为在他这里，我找到了年轻的我。
后来，他因为一些原因出了名，我就没见到过他了。
再后来，他对我说，他不能再练剑了，原因他没说，但我猜，应该和那件事有关。那种吃人的条款。
最后的后来，他自杀了，倒不是因为不能练剑了，而是一些我不想说的原因。
到最后，他也没变成我这个模样。
我倒觉得，也许这才是他最好的归宿，毕竟我无法想象，像他这样的人，如果变成了我这种模样，究竟有多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