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水仙】小白狐修炼笔记 第八十八章(2)

润玉来到他面前，一言不发，只是用一种温柔而悲悯的目光静静凝视着他，挽起衣袖，露出一截雪白的胳膊，伸到他的嘴边。
“吃吧。”像是对天帝说，又像是对穷奇说。
天帝紧紧抿着唇，疲惫地摇了摇头。
“吃吧！”润玉又说了一遍，把身子俯下来，脸对着天帝的脸，浓郁的昙花香顺着他吐字的气流从唇齿间萦绕进天帝的鼻子。
“啊……”天帝控制不住地吸了口气，仰起头来，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他的眸子变成了荧绿色，低下头，猛地向润玉的手臂咬去。
顷刻间，血流如注。
殷红的血沿着手臂滑落，一滴滴淌到地上。天帝缓缓倒了下来，瘫软在润玉怀里，慢慢垂下了睫毛。
润玉接住天帝，解开他腕上的锁链，扶他到床上，放平身子。
“对不起，应鲤。”他俯下身，轻吻着天帝被汗水和泪水浸得湿漉漉的脸，“对不起，夫君……”
臂上涂了迷药，足够让天帝睡上几个时辰。希望他醒来后，便不会再这般痛苦。
“仙上，开始吧。”润玉朝门外候着的老君说了声，便躺到天帝身畔，侧身抱住他，静静闭上了眼睛。
老君从天帝的指尖和润玉的伤口上各自取了一滴血，将二者融合为一，以指沾血，画了个奇形怪状的符，然后便将符纸往烛火上一丢，任其烧为灰烬。

当符纸燃尽的时候，润玉没有了动静。他的元神已经离体，化为一尾小白龙，潜入了天帝的识海。
天帝的识海，竟是魑魅山谷地的模样。此时此刻，一尾银灰色应龙正拍打着巨大的双翼，与一只虎身鹰翼的巨兽激烈地厮打着。那场景与当初收伏穷奇时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彼时尚是黄昏，而此刻却已圆月高悬，穷奇的战斗力也大大提升。识海内不能使用术法，只能以蛮力相搏，应龙被穷奇疯狂地撕咬着、拖拽着，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
就在这时，淡淡的昙花香自天边飘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浓。一尾月白色的小龙从月亮的方向腾云驾雾地飞过来。
穷奇停下撕扯着龙翼的利爪，伸着脖子，仰着头，贪婪地吮吸着这香气。一见到小白龙，它的眼中便冒起了光，迟疑片刻，放下了应龙，朝着小白龙的方向飞扑而去。
小龙倏地溜走，往远处逃去。穷奇扑了个空，并不气馁，继续穷追不舍，小龙左躲右闪，将穷奇转得晕头转向。突然，它转过身来，张开龙爪，向穷奇的眼睛猛地抓去。穷奇的眼珠子被抠出血来，痛得嗷嗷直叫。它气急败坏，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小龙，小龙躲闪不及，被一口咬住腰部。它没有挣脱逃跑，而是勇敢地扭过头来，迎向穷奇，亦向穷奇的脖子狠狠咬去，同时用长长的身体死死缠住穷奇的两翼，穷奇的翅膀被束缚得动弹不得，无法飞行，只能裹挟着小龙两个一起重重坠落到地上。小龙一面紧紧缠绕着穷奇，一面用利爪抓挠着它、尖牙撕咬着它，干扰它的行动。但它的这点力量对穷奇而言无异于以卵击石，很快便招架不住了。穷奇一声嘶吼，四肢一踏，翅膀一发力，就要挣开小龙的束缚，小龙死死抵在穷奇身上不肯松开，眼看着便要被甩出去，穷奇忽然“嗷”地一声惨叫，它的后颈被两只遒劲有力的龙爪死死掐住，翅膀则被另两只龙爪一左一右地向后奋力拉扯着，竟啪嗒一声被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