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侍中（第八章、第九章）(4)

“大人救我，大人救救我，我不想死。”
朝真知道母亲的心最善了，平日里对花花草草都呵护有加的母亲刚一看见这个可怜的女孩就心疼的连声“唉哟”叹息。母亲先把朝真扶起安置到一旁，然后她也起身来到牢笼边，她隔着木栏伸手想去抓住女孩可怜的小手，但是监牢的阻隔远非两人的手臂所能连接，母亲最后不得已只好放弃。
扶着牢笼的栏杆，母亲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慰对面牢中的女孩道：
“小姑娘，不要怕，有我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救你出去。你不要哭，先告诉我你是谁，家在哪，为何到了这种地方来？”
女孩听了朝真母亲的话点点头，她收起哭声哽咽的说道：
“回大人的话，奴婢姓申名馨，祖上乃是并州太原府人士，永嘉年间奴婢家人逃难渡江，本在京口谋生，后又迁往会稽，至今已经繁衍了好几代人，不成想遭遇孙恩起事，我全家都被掳掠到了贼军中，一路辗转来到交州。前几日官军破阵后我被抓住，然后就被关到这里来，至今都不知道过去几个日夜。”
朝真母亲听到女孩的哭诉，再联想到自己孤儿寡母的身世，真是感同身受。晴朗的夜中月亮正按着过去的轨道一点一点爬过去，窗户里透进来的月光逐渐变多，接着这些月光朝真的母亲得以更仔细的观察求助的孩子。这个孩子伤痕累累，她的衣服早已不见踪影，下体附近隐约间似有血迹，朝真的母亲已经明白那些畜生对她做了什么，对于一个人而言，心中的伤要远远重于身上的上，对于眼前的这个孩子而言，未来的痛苦要远远大于现在的痛苦，哪怕现在的痛苦已经让人无法忍受。

即使以朝真母亲这样的慈悲心肠，她也不忍在去看对面那个可怜的孩子，她撇过头去又问道：
“好孩子，你的父母在哪里？”
申馨刚刚收拢的泪水一下又被朝真母亲的话击得决堤，她呜呜的哭到：
“没了，都没了，全都没了。”
母亲知道自己问错了话，轻叹一声后母亲说道：
“好孩子，你先睡一会，等到天亮有人后我去和牢里的狱卒说，让他们把你和我关在一起，我这里有吃的，有穿的，你来我这里就安全了。”
谁知申馨听得要有人来立刻就被惊得浑身颤抖，双目失声，她胡乱叫喊道：
“不，不，不要人来，不要叫人来。”
母亲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那些人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不愿叫人来？”
或许是申馨叫声太大，也或许是到了时辰，总之在她叫嚷出生后，牢房的尽头，在重重铁门后面，一连串混沌又富有侵略性的脚步逐渐靠近，他们叫嚷着，咆哮着，朝真听得铁链被这些人弄得稀里哗啦胡乱作响，想必是这群人正在打开锁链，可铁链解开的声音却没能让朝真联想到牢外的自由，铁锁唯一让朝真想起的是那些她曾见过的被捕的野兽，这一刻是拴住野兽的铁链被打开了，野兽正向这边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