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偏执（三十八）（副熙华）(3)

他的这辆艾普瑞来亚开起来远比之前他从他手机买的那辆十几万的小摩托要好太多。
他微低头瞅了眼紧圈着自己腰身的胳膊，头盔下的唇角微微扬了扬，
还得多亏了身后的人，他这算是赚了吗？
摩托车如离弦的箭一般极速向前飞驰而去，路旁两道的杨柏随风沙沙作响，
细碎的金色连车的尾巴都没有抓到就又被重新丢掷在了冷清的马路上。
微显陈旧的公交车缓缓由拐角驶进，只是这次在那个老旧的站牌下它并没有停驻，
与往日一样沿着不知走了多少遍的道路缓缓向前驶走。
人只有在被伤害过以后才会学着成长，尚九熙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自从他同何九华表明心意被拒后，他就彻底的变了，他变得不再怯懦，不再战战兢兢。
别人若是找他的麻烦，即使到最后弄得遍体鳞伤，他也要十倍的还回去才算罢休。
他随了大流，同那群整日嘻嘻哈哈混日子的小混混一样，染了头发学了抽烟。
他的酒量原来不差，即使醉的摇摇晃晃，可脑子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每每他攥着啤酒瓶同关九海笑嘻嘻的开着玩笑时，临终总是会问一句：

“九海，我是不是挺让人恶心的。”
虽是反问，可关九海却听出了他言语间苦涩的肯定。
其实他也知道，尚九熙放不下何九华的，像他这样一个认死理钻牛角尖的傻小子，哪儿那么容易就能走出来。
他记得尚九熙最卑微的模样，也曾因他的自嘲而心痛。
他曾劝过尚九熙，尝试着去接纳一个全新的人，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或许还能好点儿。
可看他垂下眼黯然神伤的模样，关九海又觉得这对他来说或许只会加重他的心理负担。
直到现在，关九海仍能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夜晚两人谈心时的场景，
尚九熙半阖着眼皮沉默了半晌，待再抬起时，通红的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可即使这样，他仍在笑着，沿着眼尾溢出的，仿佛不是泪，而是他藏匿在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苦痛。
他听得他是这样哽咽说的：
“九海，像我这样的人……容易脏了别人啊。”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在遇到何九华时忍不住低声同他说那句话的原因，
如今看似高傲不好惹不容得任何人的欺负的男孩儿，背地里却是自我贬低到污秽中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