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色的天使，灰色的梦 - 第十篇(18)

“他们向往的虽是善良与正义，但奈何天下之大，总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他们所祈求的不被世人与审判天使所回应，那作为堕落女王的我以堕落回应他们，也算是对他们的怜悯了吧。”我不能接受女王这种荒谬的措辞，转身离开王宫，就在我准备出门那一刹，女王叫住了我，她将望着手中和姐姐凯莎的合影，略带感伤的口吻说：“你，真的越来越像她们了......”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一切诉诸于一声“抱歉”，便径直离去。
虽然我此后的行事大都违背女王命运的安排，但我却以此为乐，一个月能完成两到三百的任务，而女王的实力，也因这些灵魂的魔化而剧增，便不再对我有所抱怨，甚至封我为魔将，以及给予我掌控其他小魔命运的权力。
在之后充满挑战与忙碌的日子里，我渐渐地发现，人世间，亦有天使的存在。她们时而化为路人，施财于流浪乞丐；时而化为医者，施救于贫苦病患；时而化为摊贩，施粮于环卫工人......看到她们为了善良收起翅膀孜孜不倦的样子，我的嘴角便露出一丝微笑，并让小魔们不要去打搅她们。
虽然我不能化身为天使去照顾那些凡人，但身为魔将的我却可以在堕落中守护那些天使，这倒亦不失为一桩美事。本以为岁月可以无限静好，奈何女王终在力量积蓄足够之后，执意与审判天使开战，我亦因此被裹挟其中。

决战这一天，人间的天空仿佛被撕裂两半，一半充满着阳光与希望，另一半充满着黑暗与堕落。随着一声号令，众天使与恶魔们顷刻短兵相接，片刻之后，大地陈尸遍野，就在两位女王召唤出至强法宝——“信仰之剑”互相对刺时，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冲了上去，两把剑一同深深地刺入我的身体，而我耗尽毕生魔力，将两把剑焚于虚空，对她们说：“人类是世间的主宰者，难道他们的命运不应由他们自己选择？”说完这句，我重重的摔落在地，意识融入这片混沌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在那弥留之间，我看见两位女王都分兵而退，天空再次澄澈了起来，这时，那位隐藏已久的审判天使来到我的身旁，用最纯洁的“天使之泪”将我的灵魂从湮灭中救赎，拉着我的手随她飞向那梦幻般的天使之城。我之前的意识也正随着我那魔兽的躯壳一点一点的剥落，就在我的旧意识还有最后一丝残存之时，我轻声问道：“你是......”她闭上那天蓝色的眼睛，温婉的笑着对我说出那个我似乎期许已久的名字——“天使荷”。
夜阑，窗外风雨已尽，我看了看床头的钟表，已是凌晨五点半，我的心很累，仿佛沉睡了一个世纪之久......当我收起桌子上的诗歌词集之时，我仿佛透彻的感受到了像海子、老舍、海明威等悲惨作家真挚而又绝望的心音，那是一种不满现实不被理解、情愿葬送在自己亲手描绘的理想乡中的感情。鲁迅先生正因为太懂这种感情，所以才会说出“想到生的乐趣,生固然可以留恋;但想到生的苦趣,无常也不一定是恶客。”这种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