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沼(2)

“剛剛發生了甚麼?”我仍驚魂未定，害怕地說。
“你好像做了個噩夢。剛才一進來時，你就跑得氣喘吁吁。好像看到甚麼一樣，待在我的病房前，接著縮成一團。”她據實以告。
“你認識…一個叫江淼的人嗎?”我不確定的問，畢竟剛才的幻覺實在太過逼真，讓我下意識問出口。
“怎麼了?”他裝作漫不經心地說。
就算他掩飾得很好，不過被發現祕密的恐懼是掩飾不掉的，他們之間認識。
“沒什麼，你認識她嗎?”我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嗯…我不太清楚。”他故作不解的樣子讓我感到虛偽。
“好吧。汪子瑤。讓我猜猜，這是誰的名字?”看來我必須要跟他攤牌了。
“……”
“你把真正的汪子瑤給怎麼了!”我激動地大吼。
“你怎麼發現的?”冷澈的聲音在病房裡回盪，爬進了空氣中。那是屬於男性的低沉聲音。
“你是誰?不，我想我不用猜了，你說是吧，江淼?”我略帶嘲諷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江淼一臉平靜，甚至帶著驚喜的表情
“我實在沒想到，是你會揭穿我啊。這實在，太出乎我意料了。”他淡淡的笑著，眼中充滿輕蔑，文靜的臉已經失去了以往的俊美，只剩怪物般的醜惡。
“你只疏忽了一點，就差一點。”
“哦?說來聽聽。”
“文件。你是人格分裂，院長卻說你是妄想症，人格分裂的病患只會住在東院，不會被關在囚室裡。我和你的那場訪談，應該也是你精心策畫的吧。”

“不管哪個說法都說不通，那只有一個可能，你和院長是同夥。你還有甚麼話好說嗎?”
“……”
“汪子瑤想提醒我這件事，他想告訴我真實，但卻太遲。這裡不是精神病院，是屠宰場，汪子瑤知道自己遲早也會死，想要警告我卻被殺了，在這裡。”
我繼續說下去，我知道我即將抵達一連串事件的終點。
“我做的夢，我看見的幻覺，都是真的。”
“是啊，怎麼了?”江淼滿不在乎的說。
“那是甚麼!你們在這裡做了甚麼!”我對他大叫
“那是神。”另一個聲音出現在我背後，我連忙轉過頭去。院長靜靜地站在那裏。
“你…在說甚麼?”
“那是神啊，親愛的。不然你以為他們是怎麼消失的?”
“不可能，絕對!”我崩潰的說道。
我以前從未留意到，院長的臉和江淼是多麼相像，他們是…兄弟。
江紹涵和江淼，可是同姓的啊。
他們倆人同時出聲，聲音重疊起來，就像同一人在說話。
“你準備好被獻祭了嗎?”
為甚麼我從來沒注意，一開始的治療室並不是在診療病患，而是在做人體改造實驗；囚室裡的房間，每個地上都散落針筒，以及狂躁病人異常的表現。
若我能早點發覺，是否就能聽得懂汪子涵的話，早日逃離這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