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彩的天空1(4)

明天应该只是仪式一般的毕业典礼，是小镇一年一度的节日吧。杰克这么想着，应该没什么好期待的。人应该看清眼前的东西，而不应该紧盯住模糊的远方，太远的未来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虚幻。杰克想起这么一句话，好像是某位执政大法师的名言。
穿过几条狭窄的小巷，巷子本就不宽，还到处堆放着镇民的杂物，有木柴堆，有煤堆，也有不用的大车。两人闪过这些杂什，前面一大堆煤炭边就是汤米家的后门，汤米不想走前门被自家老娘撞个正着。
两人打个招呼，杰克找个缺口回到正街，隐约间好似听到汤米老娘南希大婶的叫喊，估计汤米运气不好，被发现了。杰克摇摇头，一点也不担心汤米，他是老幺儿，南希大婶只是喊得响，下手的时候极少还轻，不然汤米就一定会和同级的小哈利一般胆小，从不敢出门远游。
走的不远，就是自家铺面。杰克回头看看背后直通镇外的大道，寻思，法师资质鉴定小组的大人们该到三十里外的佛露城了吧？
如果，我有成为法师的资质，那，该多好！
杰克叫了一声自己在门口忙活的父亲，观察了一会儿，看出父亲正在制作一组硬木齿轮，估计是磨坊主怀特先生的委托，寻思着如果是铁制齿轮，是不是更好用些，便听见母亲叫吃饭，于是进屋去了。
第二日，周一，杰克吃完麦饭，又在母亲要求下，喝了一些米粥，穿好母亲取出的新衣服，别好毕业生的种子铜徽章。红塔镇是个小地方，人们过得不算富庶，学生们又都在长身体，一年一个样，合身的衣服半年就小了，便没有统一学生服。父亲带杰克去佛露城时，见过城里的孩子穿过学生服，黑色的长袍，蓝白的领巾，挺好看的。

杰克打算在高塔召集钟声响起前，去图书馆还书。五年学生生活，周日休息，周一至周九上午上课，下午各自回家务工或务农。杰克父亲不是制作粗笨器物的普通木匠，通常都是做些木制机器零件，雕刻些精细木器，所以家里的活计都不重，父母很少让杰克帮忙。杰克差不多都是边看书边观摩父亲的手艺，偶尔帮父亲从书中找找图样，或是算算下料尺寸。镇上的图书馆不大，只占了塔楼的两层，几年下来，馆藏的图书都快被杰克看完，就连《蜜蜂养殖指南》、《木工常见家具图样》等少有人翻的工具书都看过，剩下几本《家畜的饲喂与配种》、《四季田间管理》这样的书，杰克实在不感兴趣。
“伍德大叔，早上好！”
“早上好，汤米啊，吃饭了吗？”
汤米叫自己来了，杰克赶紧拎着书出了门。汤米也提着一些书，甚至比杰克拿的还多，但是杰克知道，汤米只是借来装样子，其实都没有看过。他在家也是很闲，家里父亲哥哥妈妈姐姐的，没有事情需要他做，但是他却看不下书去，每次借的书都是只能看看前面几页，知道作者是谁，后面就都不知道了。他的时间都花在手工上，经常跑到杰克家来看杰克父亲做细活，两人就是这样熟稔起来，成为朋友。汤米用两家剩下的边角料做出很多小玩意，木头的刀剑那是小时候的玩具，后来就做些桥啊，车子啊，水车啊，还拉着杰克翻书找出风车、帆船、弓弩等等平日见不到的东西的图样和描述，尝试制作。有成功有失败，汤米每次只做着开心，并不在意成与不成，倒是杰克每次都翻阅书本，字斟句酌，揣摩物件的原理与结构，不通之处每每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