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の雪(2)

待到冬日来了，下了那年的第一阵雪，沈公子从家中逃出来喝酒。掌柜的吓唬沈公子说马上来个浑身雪白的妖怪偷了你的心肝，把你丢进沈家边上的井里去。沈公子两碗酒下肚倒也硬气，叫嚣着要捉了妖怪当仆。我坐在酒馆最里靠近二楼的位子，望过去正好看见有个浑身白衣的人靠近酒馆了，便喊沈公子去捉了。沈公子转头一看，怪叫一声就摇晃着向那身影去了。那身影走近了些后，我发觉到似是个女子。将要喊沈公子停下时，沈公子忽而大喊：“那边的，你现在就是我的人了。”那白衣女子愣了一下，加快脚步冲着沈公子来了。我意识到不妙，沈公子却似是得意，竟然一把揽住那女子，揭开了帽子，我和掌柜的发现那可不正是小雪吗。我二人齐齐后退之时，怎料沈公子一个不稳，将那小雪扑到在地，酒壮怂人胆却不是说说而已，平日里正经的文化人，此刻却是盯着小雪的脸，直把眼珠子都要看出来了。
那小雪又非常人，狠狠地回瞪着沈公子。一声脆响，沈公子诶哟一声爬起身来，那小雪也站了起来，一只手指着沈公子的鼻子，嘴里不住的出来些难听的话，骂着骂着又带上了哭腔。沈公子有些手足无措，掌柜的则一幅看好戏的样子，朝着我挤眉弄眼。沈公子慌了心神，不知道怎样是好，一个劲地赔礼道歉，小雪一会儿也就好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沈公子却又是抽风了一般，声音不大不小地说了声：“你生的好美啊。”话语间还伸手掸去小雪肩上的雪花，平日间泼辣的小魔女竟站在那里不动，等到沈公子停手了，小雪沉默着走到掌柜的面前，要了一坛祭祖的好酒，就要往回走。沈公子跟了上去，帮那小雪拿着酒坛子，走出来酒馆。后来就有了传言，说是小雪成了沈公子的人了，沈公子再来喝酒时又不承认。只是有时候沈公子会发呆傻笑，明眼人都猜出来了，大家却也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