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all须向）——3.新的敌人？(4)

“您也坐下，跟我一块吃吧。”
他的眼神极少这样温悯，带着柔色的眸光紧望眼前这个唯一伴着自己的长者。
老先生的慈笑挂于嘴边，沉默中被烛光照得一览无遗，他明白小孩儿的心思，可碍于身份和地位的悬殊，眼里的温柔即使积累再多，还是俯身回应了一句稳妥的拒绝。
这也彻底吹灭了小孩儿眼里的光。
“好吧。”
亲眼看着那孩子脸上祈求的颜色变得暗淡，老先生也不好受，凑近身旁帮着倒上了一杯水，彻底取代那杯寂寞的红酒杯。
“您最近应酬喝太多了，回到家还是喝点热水吧。”
“您总是为我着想。”
“这是应该的。”
须望向透明的高脚杯，抓起杯脚喝了一大口水，仿佛在拼命浇灌着身体里的孤独。那穿过喉咙的淋漓一下接一下，都看似远比刚才的菜肴还要有滋有味。
他也会像个孩子一样，用手肆意擦干着喝过水的嘴边，才得以让人像儿时一样拿着手帕叮嘱。

“用这个擦。”
“老先生，你知道么。曾经我也有个特别要好的朋友，也像你一样对我这样好。”
他边说着，边扬起了残存的笑意，可惜还没几秒便被黑暗吞噬，烛光毫不留情揭开了那场车祸带来的伤疤，他无处可躲。
那辆车坠入水里走得异常安静，除了那天的警车和人群的议论，他好像几乎听不见这个世界上还活着其他什么声音。
想到这里，须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拼命揉着太阳穴来让自己平静，但还是再次感受到了心底的恐惧。生死是这样的一念之间，任谁也挡不住那道墙。
他扶着额头养神，一语不发，身旁的人也没有觉得奇怪，这不是第一次了。那谈及到某个人所绽放的眼里的光，和脸上罕见的喜悦色彩，都在每次回忆后的几秒彻底崩塌，彻底毁灭，再一次坠向黑白的世界，无人解救，反反复复。
“要不，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