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阎罗殿当恶鬼 中(3)

“那还等什么，”孟鹤堂拉着刘筱亭一个飞身在供桌上坐下，塞了只鸡腿在刘筱亭手里，挑眉飞快道，“吃吧，别跟叔客气！”说完，仰着脖子倒进去一满杯佳酿。
“啊！”他握着空杯子，眯着眼睛满足的砸吧嘴，“好酒！好酒！”
“良儿，要与老祖宗说的话，都说了吗？”
两鬼一齐抬头，只见一布衣布裙的老妇人拄着拐杖艰难走来。那少年见了，连忙过去搀扶。
待把妇人安排在一处树桩坐下，他才有些不忿道：“祖母，您让我年年祭拜这位祖宗，好酒好肉伺候，才能破我们家的诅咒。但这都三百年了，也没见他显过一次灵。各位先祖都没能活过而立之年，就连父亲……”抬眼看了妇人脸色，他咬了下嘴唇又道，“依我看，他就根本不会显灵，明年开始，咱就不祭拜这位了，您看——”
“良儿！”妇人语气严厉地打断他的话，见少年一愣，又忍不住慈爱地摸摸他的侧脸，“我们良儿长大了，有自己心思。但祭拜列祖列宗是大事，你也说了，三百年了，必定是年年祭拜，没有先祖偷懒过，若到咱们这儿给他断了，这骂名祖母承担不起，你也承担不起啊。”
青年显然有所动摇，但还是梗着脖子道：“可是……”
“好了，只求诚意动天。”妇人借着他手臂的力气站起来，“来，随祖母去你父亲那儿看看。”

孟鹤堂喝完最后一口酒，仍觉得意犹未尽，想起刚刚那对祖孙，却又觉得有趣：“诚意动天？可惜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也没那能力改变他们背负的命运。这三百年的供品，当真是喂了狗了。”
正费劲往下咽一只炸丸子的刘筱亭被噎了一下，抹抹嘴唇道：“可是他们姓周，为什么要祭拜孟叔您呢？”
“这我怎么知道。”孟鹤堂懒得深究，接过刘筱亭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准备离开。
“敢问，阁下可是孟鹤堂孟先生？”
轻飘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毕又紧跟着发出一声翻天覆地的咳嗽。
孟鹤堂回头，看见一只满脸病态，眼眶凹陷的青年男鬼飘在台阶下。连脚都没长出来，一看就是刚进地府没多久的新鬼。
他点点头，意外道：“你知道我？”
“当真是您？”那小鬼浑浊的双眼蓦地一亮，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你是哪位？”孟鹤堂隐隐约约猜到了小鬼的身份，耐下心来问道。
“哦哦哦，”那小鬼有些局促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吞了吞口水道，“我是刚刚那孩子的父亲，我叫周伯良。”说完又是捶胸顿足的一顿咳嗽，“孟先生，您还记得我们周氏吗？我们的先祖是您当年的好友，他叫周义航。”
“不记得了。”孟鹤堂回答的极快，快到周伯良觉得他根本就是记得，只是在敷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