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年选|评《重生之出人头地》：老火靓汤，细煲传奇(2)

若从人物说起，其实本书也可以叫“重生之大富豪”，但“出人头地”给了富豪更明确的定位：作者要写的是一位青年才俊白手起家的故事。以他为主，书中涉及到形形色色的人物，除了与其做生意的富豪外，还有和宋天耀打交道的其他人，由内而外说开，他的家人、保镖、跟班、情人……这样一来，书中描写的社会面就广阔了。但不论这些人是如何个性鲜明，风采独特，皆因主人公而存在于故事里，写他们是为了烘托宋天耀。
试举一例。本书一开始介绍褚家的背景，看似褚家夫人及其幼子只是虚设，但宋天耀用褚孝信的利康商行吞并章家的欧洲海岸公司之后，将其中一部分股份和药店送给了褚家幼子，这不仅赢得了褚夫人的好感，也让褚家人对于这个年轻人贫贱卑微甚至来路不明的背景无话可说。这个情节的设计基于作者对中国传统家庭结构的理解，后期宋天耀也是利用了华人大家族内部代际和性别的不平等，挑起矛盾，引对手上钩。如此，各色人物皆以宋天耀为主的同时，事情则以生意为主。这样一来，作者的叙述自然就有了条理，简练而有力，句句有埋伏，前后呼应，血脉流通。

《亚洲教父》语言除了叙述之外，还有描写之用，这当然还是为了塑造人物。人物是创造小说的关键，性格则是人物塑造的核心。本书写一个寮屋区的青年经过一夜的周旋自此住进了中环的杜里士酒店。这其间宋天耀需要和江湖上的三教九流打交道，把这些不起眼的人写好了，奇遇也能让人感到亲切自然。作者在描写人物时很清楚性格与环境应相衬，而行动则是性格的反应。因此不同的人物就有了不同的出场方式，寮屋区的悍妇赵美珍先声夺人，作者先写她的大嗓门，进而再将焦点聚焦在贱民区的人群中，接着解释大家为何围堵赵美珍——宋天耀投考警校失利，街坊闻之翻脸，上门讨债，赵美珍拒还“礼物”。这本是市井的卑琐之事，但因为小说的文字始终有焦点，字与字，句与句，全都能挂上钩，因而读起来只让人觉得自然，而无厌烦。待到潮州商会会长出场，作者就换了笔法。自宋天耀与他见面起，一直让这位会长保持沉默，待到侃侃而谈的宋天耀终于要把褚家长子掉上钩时，会长一句“阿耀，老火汤要趁热饮”四两拨千斤，宋天耀说得再是兴起，褚家长子再是好奇，也只好低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