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生·【优等生了不起啊？】八(2)

老板娘没多问，手脚也利落，不过五六分钟，已将锅碗都洗干净，开水下面，只待出锅。
锅炉上的小孔往外扑扑地喷着热气，把老板娘本就红润的脸蒸得更红了。“怎么了？在学校跟同学闹矛盾了？”罗浮生听着她说话，也像是带着厚厚的一层水汽一样。
“没有。”小孩脸色暗沉下来，转而又不太真实地笑起来，“以后再也没人按着我学习了，我这是求之不得呢！”
“那你帮他付的一年饭钱呢？”老板娘拉开身前木桌的第一个抽屉，从一堆零零散散地小纸币里，毫不费劲地抽出最耀眼的两张，伸手扬了扬，“钱我还留着呢，该扣的都扣了，还剩两百多呢。”
小孩没回答，想给自己倒杯茶水，却发现茶壶是空的。
“那他以后还来我这儿吃东西呢么？”老板娘走过来，带着另一个水壶。
罗浮生摇了摇头，“不来了吧。”
“那这钱你要回去吧。”
“不要了。”
“不要了？”老板娘给罗浮生斟茶的手难以察觉地抖了一下，又笑了起来。
“什么时候他来了，你再给他做碗面吧。要是有剩下的，你就自己收下吧，算是感谢你这几年对我的关照了。”罗浮生往塑胶杯里吹了两口气，就痛痛快快喝下一杯淡茶。

“你这孩子，心里明明就是想着别人的，就是这嘴，硬得很。”老板娘放下茶壶，也坐在一张凳子上。“那孩子生活不容易吧。”
“不知道，大概是吧。”罗浮生想了一会儿，只知道沈巍这个人对别人不算吝啬，可对自己总抠抠搜搜的，至于原因，他一无所知。
“面来了。”罗浮生再从思绪里回来的时候，是被牛肉面的香气唤醒的。
面条还是滚烫的，罗浮生没法子一下入口，只好鼓着腮帮子一口口吹凉了，再慢里斯条地吃下去。纵使这样，他也没办法不专心做这简单得不行的准备工作——他脑子里一直浮现着那个画面：第三节下课沈巍回来后，脸上那种释然和轻松。
罗浮生觉得这面条简直烫死个人，心下更加恼怒，“来瓶冰啤酒！”他伸手招呼一声。
“没有，还没进货呢。”
“妈的。”他骂了一句。
大概只吃了半碗，罗浮生就觉得饱得不行，放了筷子，付了钱，连嘴都还懒得擦就要走人。
“等等。”老板娘叫住他，他转身就被塞了一瓶冰可乐。
罗浮生心情却并因此没变得多好，反而是看着笑得春风满面的老板娘更不耐烦了。“钱我就先帮你收着了，倒不是我贪你这一分钱，而是小沈他肯定还会再来这儿和你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