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7)

酒吞笑吟吟地说着蛊惑般的话语，但是对面的男人却只是在默默地抽着烟，好像是在思量，又好像是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芽衣这时候，指向了百鬼当中的幸存者，也开口附和，“我曾经就是‘人类’。但现在，他们成为了我的使魔，也是我的伙伴，他们会吃人，也会杀人，有的甚至是手段残忍。但这只是站在了‘人’的角度看待罢了。人类既然可以食用人间万物，那么为什么就不能食用人类的存在呢？为什么人类被残忍杀害，就被定性成了‘恶’？而人在残忍杀害其他生灵之时，却认为是理所应当？萨尼斯人口中的‘道’，不也是他们这些人类自己定下来的东西吗？”
叶枭淡淡地说了一声，“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
芽衣见他出神，连忙继续说道：“我感觉得到，你也是……”芽衣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着“某个词”用萨尼斯语该怎么说。

酒吞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让开，接着这句话茬，继续说道：“从你们的上古祖先，与吾族达成契约的那一刻开始，妖就是魔，魔也就是妖，你族与吾族本就是一体的。而你是妖，也应该明白这件事吧？我这些年，跟随着‘梅桑（注：芽衣桑）’也见识过了现在的世界。你们的子孙被人类驱赶、关押、饲养、奴役、屠戮，甚至是将它们端上了餐桌。他们高高在上地说着‘保护’的话语，却根本没有了任何的敬畏之心，从他们自认为是这个世界的霸主的那一刻开始。你们就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阶下之囚’。你难道就从来都没有过怨恨吗？”
“那又如何呢？”叶枭不屑地看着他，“说得，好像你是在帮助我们妖族一样。”
“帮助？”酒吞楞了一下，随即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笑话！我们是‘魔’，你觉得我们会假惺惺地帮助别人吗？所谓的‘帮助’不过就是‘相互利用’的一种更为客气的说法而已。我现在已经给你了利用吾族的机会。当然，我自然也是在利用你们！这一点，我们大家都很清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