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柔（怀吉/徽柔）《笑向檀郎唾》(2)

不过她最终还是停在了他这株兰草上，陪他赏着这千万日夜里的流水远春。
两人相携而出，赶去了集市。
集市上尽卖撒佛花、韭黄、生菜、兰芽、勃荷、胡桃、泽州饧等年货。徽柔自小在宫中长大，自是没见过这些东西。而且等她见了，这早就成了做好的成品，现下的新鲜玩意儿惹得她兴奋不已，怀吉则在一旁随时为她解惑，一如在宫中。
小贩沿街叫卖“锡打春幡胜、百事吉斛儿”等吉祥物，张贴在门首，为新岁求吉兆，还卖的有爆仗、成架烟火之类的。商铺里竞相售卖锦装、新历、诸般大小门神、桃符、钟馗、狻猊、虎头及金彩缕花、春帖幡胜之类的年画等。
“怀吉怀吉，这个我知道，是钟馗，可以捉鬼，爹爹同我讲过。”徽柔一边指着挂在商铺门口的《钟馗捉鬼图》，一边学着画中的钟馗张牙舞爪做了个相似的动作，还学着怒目圆睁，自以为很凶恶。不过在怀吉看来，却像是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可爱又格格不入。
控制住笑，怀吉颇为正经的上下看了看徽柔，还不住地点点头：“徽柔学的还真的挺像的，只是徽柔可比那钟馗好看多了。”
终于得到肯定，徽柔这才放下扬起的手，也颇为得意地点点头：“那倒是，这钟馗生的铁面虬鬓，相貌奇异，的确是挺吓人的，还不如怀吉一分好看呢。”
“钟馗可是个才华横溢、才高八斗的人物，平素正气浩然，刚直不阿，待人正直。被画成这般模样，也不过是为了看起来凶恶，镇宅罢了。”怀吉笑了笑，觉着徽柔果真还是小孩子脾性。

“他如何优秀又与我何干，反正我只要知道，这世上，怀吉是最最好的，这就够了。”徽柔圈住怀吉的手，整个人依偎到他身上，轻轻将头靠在了手臂上。
“哎呦，这位小官人，你们夫妻感情可真好啊。还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
徽柔循声望去，正是街边一个汤饼摊的老板，老板已经两鬓斑白，看着应是年近花甲了。
“那是，我家官人对我可好了，什么都依着我的。”徽柔拉着怀吉走了过去，带着几分炫耀，接着又看了看老板和正忙着给他擦汗的老板娘道，“这位大伯，我看你和你娘子也很恩爱啊。何必羡慕别人。”
老板娘听着自己被谈论，猛地将手缩了回去，似有娇嗔：“谁和他恩爱了，我先去收拾桌子，两位要吃汤饼吗，过来坐。”说着便去了还未收拾的里桌，慢慢擦桌。
徽柔倒是不知道这年近花甲的人也会这般害羞，耸着肩笑出了声。
怀吉无奈摇摇头，又转头和老板说话：“大伯见笑了，我家娘子她一直是如此，骄纵惯了，还请大伯见谅。”虽是如此说着，却是轻轻给徽柔顺气。
“那有什么，我家老婆子年轻时也是如此，我啊都习惯了，要是哪天她变了，我还会不习惯呢。这样多好，生活才不会无趣嘛。”
怀吉微微点头，不再和老板交谈，只点了两碗汤饼，就带着徽柔在桌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