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号公寓(2)

简单收拾一下，她出了门，沿着楼梯向上攀登。女孩讨厌楼梯，有时她会感觉到那些视线的死角中聚集着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在窥视着她，那是一种古怪的感觉。虽然她知道这只是一种无端的臆想与自身本能的对未知的恐惧，但这种想法还是无法克制地涌出。一楼只有她一人住着，另一个房间是装杂货的库房，只有二楼以上有两户人家同住一层。楼道十分安静，她有些沉浸在这古怪之中，连自己都脚步声都注意不到。
她走到二楼，周围突然喧闹起来，仿佛用刀撕裂一道创口，声音从膜中透漏出来。二楼住着两户人家，一户房门紧闭，一户半开着房门，那喧闹的声音就是从第二户传出的。
她有些好奇，又似乎是被声音吸引，忍不住靠近了些向里面望去，她看到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围坐在圆桌上吃着饭，每个人都非常高兴，带着大大的笑容，每个人都穿着红色的衣服，墙上贴着红色的壁布，挂着红色的挂饰，空中照亮着红色的吊灯，桌上燃烧着红色的烛火，像是在过节般热闹。他们看到了她，向她打着招呼，邀请她一同就餐。她以与侄女的约定委婉地拒绝了。那家人也不在意，继续着，仿佛从未间断。

她向三楼进发，百无聊赖，她想起那份报纸，早知道就多看一些内容了，还可以回想回想，那些无聊的荒诞的无稽的探讨，那些无聊的沉闷的古朽的事件。最多引起一声叹息，这叹息又仅仅消失在咽喉。她有些疑虑：是我太冷漠了吗？可她又想：每天死去的人如此之多，我不过一个小小的普通人，自己的日子还未幸福快乐，每日一地鸡毛，我又有什么资格为他人之苦而苦，又有何人来为我哀悼。思及此，她的思想越发飘散。楼道中回荡的脚步声将她拉回现实，又使她飘散，声音一圈一圈又一圈地回响，一下一下连着一下，仿佛有一个两个又一个人在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