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何】庚辰那年（一发完）(2)

“有事没事你，赶紧做饭去。”
何九华被他说得不自在，都上了年纪了还跟小孩似的不知羞，给了他一个白眼还嗔骂了两句。
“你大爷爷啊，当年我俩头一次见面是在单位后台。后来搭档了五年，我俩有了第一个专场，你是不知道那天你大爷爷哭的呦.......”
谁哭谁自己清楚，尚九熙举着锅铲看似专心热油，耳朵其实早就支到了院子里。
“橱子里那两套黑色大褂见过吧，是爷爷当年和你大爷爷头一场演出穿的，现在早就穿不得了。”
尚悠瑾听得津津有味，何九华说得高兴也回头瞅瞅厨房里的身影，好像又回到了四十年前，那个聚光灯下意气风发的男人现在正在做他爱吃的炒菜。
“吃饭啦！”
他俩住的四合院是这条胡同院墙面积不算大的一处，但是足够包容着他们所有的悲欢喜乐，平时说完相声就手拉手回家来，聊聊天，听听曲再做做饭。
晚年的尚九熙是个怪老头，和隔壁院的老秦头相看两不顺眼，尚九熙嫌他总是找何九华遛弯，秦霄贤也总是骂他岁数大了越活越老顽固。

所以这个长长的胡同里总会出现一种奇观，两个说相声的瘦老头拿着扇子打架。
偶尔对面胡同的三弦表演老艺术家也掺和一脚，推着他的先生来看热闹，一个坐着轮椅一个靠着墙，还不忘了瞎操心。
“旋儿，哎呀九熙，你俩就不让我省心是不？”
何九华说他是个怪老头并不是凭空捏造的罪名。
尚九熙有一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和何九华的上辈子，两人喜结连理日子过得也算甜蜜，可是后来为了生下孩子，他的大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
第二天醒来之后看着带孙女回家来玩的儿子，越看越不顺眼。
饭叫儿子做，老伴你歇着！
地叫儿子拖，儿媳妇你坐着！
院子叫儿子收拾，我监工！
何九华一眼就看出他在跟自己闹别扭，也懒得理他，叫着儿媳妇去别处逗孩子去了。
儿子坚持住！
小院里那颗枣树下是夏季乘凉的好地方，吃完晚饭天还亮着，何九华揉了揉不太舒服的心口，搬着两个小椅子来到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