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门八队｜第二章(3)

五郎媳妇听了之后不吭声，该怎样还是怎样，还是一天三顿饭按时按晌做好给五奶奶端到桌前，还是照样听着五奶奶的吩咐去酿全村谁家都做不了的柿子醋。
每到春天，五郎媳妇就开始把往年攒的布头拎出来放到大盆里搓洗，再把它们搭到院子里和院子外的铁丝上晾干。白的、蓝的、黑的、红的。。。花花绿绿的什么颜色都有。晾干后把它们一块一块儿放到腿上抻平再叠的整整齐齐。
第二天，她会起个大早，借着微弱烛光，熟练地把一口大锅支到火上，舀上几瓢水，开始用前一天就备好的柴火烧起来。火光映着她黑黢黢的脸，这时候五郎媳妇起身把蜡烛吹灭，由着火光把整个灶火屋照亮。就着这温暖的火光她不觉得冷清，因为时间让她习惯了一个人做着家里的粗活，她能指望谁呢？孩子、老人还是自己的丈夫？每次杨五郎从县上匆匆回家屁股还没有暖热又匆匆离家，她根本指望不上，可这愁人的日子还得继续啊，打从娘胎出来到长大，再到结婚生子，再到孩子结婚生子，再到帮着带孩子的孩子，这一生才算忙的差不多，活着也就是这么多事情，事情还没完，人就得往前走。

咕嘟嘟——咕嘟嘟，这锅里的水开始冒泡翻滚，仿佛在和五郎媳妇打招呼。她恍过神儿来，紧接着把一大碗玉米面倒入锅里，再用那双总是比五奶奶慢一拍的手快速搅拌着，煮上一小会儿，这玉米面浆糊算是弄好了。
此时，村东头造纸厂晨起6点钟的气鸣声又准时响起来了，时间刚刚好，接下来五郎媳妇开始拿起家里的扁担，挑着水桶出门了。
这时候，六郎媳妇一瘸一拐地担着水桶过来了，两人一前一后你一言我一语地走着。
儿时记忆中的棉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