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和星(2)

“你撑不了多久了……”良久，她突然说道。
“嗯……”我应和道。她说得对，这片高污染区的辐射正在破坏我的身体，再结实的防护服都挡不住。我体内细胞的新陈代谢将停止，再过一段时间腰部的伤口就无法愈合，我很可能会死于失血过多。
“但那还早，我只要现在别睡着，就能撑到晚上。”我坐起来了点，背靠着这巨大的卡车残骸，“到晚上，我带你往东边走，有个……地下古代遗迹，也许那里有点什么……”
“我知道，你给我讲过……叫什么古代地铁……”她轻声说道。啊，她也渴了啊。“但是没想到会这么难。”
“是啊……”我望着这片橙色荒漠，感到绝望。白黄色的阳光如同烈焰，烤灼着大地。如果不是她在黎明前看到这处残骸，我们肯定早就死了。

“他们可真厉害，真的把你弄的……这么完美。”我苦笑道。
“啊，别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实验有多痛苦。咳咳……”她往我怀里又缩了缩。我意识到即便是躲在阴影处，这反射的阳光还是让她很难受。
她能免疫这片土地的高辐射，却不能被太阳照到皮肤。她能看清黑夜中的东西，但体质变化却使她身体没怎么成长，还是十二三岁那时的模样。她的皮肤很白嫩，并不是像城市里那些人病态的发白，而是确确实实的、带着生命鲜活气息的白色。嘿，还真像小说里写的夜魔。
“是的，但……”我说道，“也许我们……本可以走得更远……”
“嗯，我只要有你就好……”她侧过身抱住我，带着哭腔。我摸着她的头发抚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