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十一、神木崖.烨笛和银弓(3)

弱既是恶。原人的弱是出了名的，他们的体力远不如普通人，身上也没有任何异禀，原人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就是寿命，长寿让他们见多识广，但空有冗寿又有什么用呢，他们对所在的部落几乎没有任何贡献，所以原人没有氏号。
没有氏号，没有荣耀。氏号对东莱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代表了一个人在部落的职责。东莱人在幼时并没有正式称号，十岁之后才会根据自身天赋异禀，有了继承氏号的可能。少数部落氏族里氏号是父子一脉相承的，但大多数则是有能力者居之，例如轩辕部落统领的历任轩辕黄帝，两代间都是新王挑战战胜了老王后，夺取了老王的称号，而老王在剥夺氏号后则会被无情地撵出原来的部落。
出于对诅咒的恐惧，抑或是出于对长生的嫉妒，崖下诸部，除了涂山和神农少数部落外，对原人都不是很友好，不但不赐予其氏号，还尽可能驱赶放逐，九黎等部甚至千年前就把几乎所有本族的原人一个不剩全赶出了部落。

烨笛声声，恍若隔世。
再抬首，已是满天星斗。
寂静的坤宫，几个年老的“尚星人”自顾自用硬柳藤条摹划星轨，一旁帮忙的小徒或是拉扯风箱、或是传递火瓦，忙着将今夜的星象，烘烤在刚刚制成的红泥板上。
少皞见几个老者举手投足，想是已经默契配合了多年，不禁好奇，指着天空问道：“天象如何？”
几人都忙于手头之事，没有理他，只有屋门口一个老尚星人指着地上刚烤出来的泥板，嘶声道：“庚星当道，本是凶兆；羲望同归，主逢吉客、将遇良人之象也！”
一边说一边埋头琢磨着石板，却不抬头看天，似乎这星辰即在石板，石板即是星空。
少皞原先习过星术，但仅浅尝辄止，他天性盈豁，不喜这等模棱两可之物，此时听老星官说得一本正经，不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