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4)

刘儿愣在那儿愣了一会儿，也不管流的鼻涕眼泪，冲到护栏那里就想往上爬。
他哪里爬得上去啊，先不说护栏就只有铅笔粗细，这护栏到围墙还得扒着上去，刘儿踩着护栏够着那花纹孔就费劲了，更别说拉着自己翻上去了。他就在那里站着，站着。。。
那天晚上，他哭了很久很久，首先是他在楼下站着，被回家的爸爸妈妈发现了，抓回家一问情况，两人气得不打一处来，把姐姐骂了一顿关进一间屋子不让她出来，把刘儿带进另一间屋子一顿痛打，而就在刘儿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他们又发现刘儿的储蓄罐空了。。。
楼上那家练琴的孩子，今晚上没有在练了，说楼下听着害怕。。。
过了三年，刘儿小学毕业了，这天回家，看到了那个墙头，一时兴起，攀了上去——他长高了。可是上了围墙，他还是上不了车库上沿，尽管手能扒得到，但是他太瘦小了，没法拉起他自己上去。刘儿本想再尝试下，可是围墙院子里的大爷发现了他，将他呵斥下了墙，又过了两个星期，刘儿走到这儿再一抬头，围墙头上多了一层防盗玻璃渣。。。。

10多年过去了，刘儿回老家看望父母，又停在车库门口，望着那个墙头，像他小时候那样静静地站着。
其实刘儿很聪明，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那两个小高年级应该是骗他的，他们大概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宝贝卡片丢在上面，他只是无法去确认，也不敢去确认，即使他知道只要他偷偷爬上家里的洗衣机，或者厨房的洗碗池，就能透过家里的窗户往下看，看到车库的上头，墙头的一脚。或者如果这时候他想，他可以把已经属于他自己的这个车库里的梯子搬出来，一点点爬上去。
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每次路过这里的时候，都抬头看一看，那个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