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不懂的海瑞(2)

有些人不喜欢我的行事风格，做事手段，说我为人古板，不懂官场交际应酬，不通政事，只会横冲直撞，伤及无辜。骂我不恤夫妻之情，罔顾人伦，六十高龄，子女尽丧，孑然一身，是上天降下的罪责。这些诽谤诋毁，我全都可以置若罔闻的。发生于家庭里的不幸，妻子病死了，小妾上吊了，母亲多次逼我休妻，儿子也因自己清廉，营养不良而早夭。妻妾去世了，儿子早夭了，我却并没有十分不伤心，他们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唯有辛劳工作，我才熬过这漫漫长夜，我十分气愤的只是他们为何总会偏偏要以私事害大义？
院中素月明亮，洁白如雪，纯洁无瑕，可人心为何是污浊的，我本以为当官不就是读透圣贤书，济世救民吗？可这官坐久了，人就会有贪恋，我想让他们廉洁奉公，我做错了吗？他们会如此讨厌我，如此攻讦我，难道这世界不应该有一片清明吗？田间地头的百姓不应该少一份盘剥之苦吗？衣服能穿就行，何必锦衣貂裘，饭菜能吃就行，何必玉盘珍馐，双腿便能出行，何必轿夫车马。朝廷就给了这么点俸禄，我们不应该省吃俭用吗？为何，他们不理解我，不明白我，我所做的不仅是为国为民，也是为他们好，为何他们偏偏要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为何他们会上下沆瀣一气包庇纵容，让贪污腐败肆意横行了？我真的不明白圣贤之道，竟然会沦落成说一套做一套。

我出来为官，就想要凭自己一己之力改变这一切我看不惯的，圣贤没说的不能做，大明律没规定不能做，皇帝没有下令的不能做。利国利民，难道就可以没有法纪，没有原则，没有道德操守。可是皇上不明白我，他只想我去做一个道德楷模，不说话不管事，当一个木偶，首辅不明白，他认为我只会偏激冒进，让一方官绅人人自危，治贪当用重典，这可是明太祖定下得规定。
有人说我读的书是古老的，做的梦是陈旧的，思想是迂腐的，想法是简单的，虽然勇气可嘉，但是终会成为笑话。正因为我没有那么思量，所以我才有没有那么多顾忌，虽然我想法简单，可我知道相信那是对的啊！众人皆有顾忌，众人皆说不可为，我偏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因为我有都高尚，只是我有多固执。
司马公曾赞曰孔子，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吾辈同道聆听圣贤教诲的痴人，不怕苦，不怕死，心里无私，身为一方牧首，便要福泽一方。不是因为我理想有多崇高，只是我在略尽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