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LD》—正泰短篇(6)

“那时神明和世人还是共存的，但并不是所有的人知道神明，只有皇室才知道神的存在，而神明是被我父亲发现的。我的父亲在一次外出巡游的时候，遇到了我的母亲，我父亲告诉我，她那时是从空中回家的马车上跌落下来的，被我的父亲救了起来，从那时起他们就产生了情愫，于是就有了我，可那时我的父亲已经是国王了，他有自己的皇后，而我就成为了国王的私生子。我拥有可以看到神的双眼和灵力，在一次偶然间，我受了伤，可我流的血，凝固之后却变成了黄金。”
“我的父亲发现这件事之后，他疯狂极了，他说他终于找到了另一处黄金。他把我的母亲绑在十字架上放血，用我母亲全身的血换来了一池子的黄金。他甚至还想杀了我，可因为我有一双能够看见神的眼睛，他就把我留了下来，用死亡来威胁我，把我培养成一个猎杀神明的巫师。而我脸上的疤，都是我猎杀神明时，神对我的惩罚。”
田柾国闻声朝巫师侧过头去，在烛光下他看得更仔细了，他终于知道为何他分辨不出巫师的五官，他的皮肤就像是被抽干水分的枯木，把他的整张脸皱成一团，他依旧用嘶哑的声音诉说着那些老旧邪恶的往事：

“我的父亲，用我猎杀来的神明，换来了一池又一池的黄金。而在你父亲即位的时候，我依旧受命猎杀着神明。直到有一天我无法再猎杀我的族人，我和国王提出抗议，可却他把我关进了大牢，用各种刑法对我威逼利诱，他说，黄金国不能没有黄金。可我却不能因为黄金而失去我的族人。殿下您看到的那位神明，是为数不多的活下来的神了，他应该被族人保护得很好，不然他不会与你有多接触。”
“我听闻，在殿下出生的时候，空中下起了黄金雨，我还听闻，他在殿下成人礼那天送了您一个亲吻和神明的祝福，我亲爱的殿下，那时神明给你的庇护。”
田柾国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呆呆的听着巫师说的话，猎杀，血液，黄金，神明，他的脑袋充斥着各种各样血腥的画面，他从不曾想到，平日里温和慈祥的父亲会是一个嗜金如命的恶魔，他也不曾想到，国度里那些泛着金光的黄金，是以神明的血肉之躯换来的。在田柾国窗台的烛光下，那些金子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他觉得那些金子邪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