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与集市与传闻(4)

“师娘还好吗？”
“她……还好。”
托克注意到老猎人脸上的愧疚之色，但他没有指明。
……
“哇”的哭声从隔壁房间传来，打断了男孩的复杂思绪。
“咚”的重物倾倒声音又从隔壁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胡乱震耳。
出于好奇，杰克逊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薇奥拉，快回来！”
一个女人痛苦不堪地从隔壁房间爬出，在她跟前坐着一个幼儿，刚刚长出稀疏短小的金发。
血与泪交错在女人的脸庞上，花容失色。
杰克逊走上去，抱住了哭喊的幼儿，把幼儿递给趴着的母亲。
“薇奥拉，上帝啊，你总是让我受伤。”
母亲抚摸着幼儿柔嫩的脸，但迟迟没能起身。
楼梯上传来脚踏声，杰克逊看见一个稍微臃肿的妇人急急忙忙跑来。
“哦！我的上帝啊！”
妇人扶起倒地的母亲。
“好姐姐，你怎么一人出来了，你的身子弱，不能活动。”
“薇奥拉……薇奥拉她太调皮了……”
母亲用一种溺爱的眼神看向幼儿，杰克逊站在周围都能感受到舒适和温暖。
幼儿好像是被名为“爱”的襁褓包裹着，现在闭上了眼睛，安分下来。
连杰克逊都开始有些嫉妒。

一会儿，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感就无影无踪了，杰克逊同样用爱的目光守护住睡去的幼儿。
……
老猎人回到旅馆，见到令他心灵颤动的一幕。
他深爱的两个女性，他的妻子和女儿，脸上是无光的泪痕。
他质问那个妇人。
“我雇佣你的这一小会儿，你是怎么照顾我的妻女的？”
妇人忍受着老猎人的怒火。
但是老猎人转眼望向妻女时，熊熊怒火就被真切的爱意所取代。
心中的万千次唾骂换作了一句简单的话。
“你被解雇了！”
妇人灰溜溜地离开。
老猎人马上冲进房间。
……
年轻猎人和男孩站在隔壁房间外。
“想不到师娘身子比以前更弱了……”
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又像是告诉杰克逊的，托克的眉头紧皱着，幽幽道。
……
在那时，杰克逊从未想到，多年以后，自己竟会与房间里被她柔弱母亲抱在怀中的幼儿，不，是薇奥拉，彼此的命运紧紧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