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终）(2)

此时，她脑子里出现了这首诗，但，她并不是在朝着自己走过来，而是背对着自己朝远处走……
她渐渐不再有期许，那个人，也不是她吧……
在那一天，徐子轩看清楚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永远不可能的。她慢慢转身，往院子里走……
“今天怎么了？莫名其妙的。”
“没事……”
“吃晚饭了。”
“好。”
徐子轩漫不经心的用筷子把饭往嘴里送，目光一反常态的呆滞。
“你今天干嘛？魂被偷啦？”
“……没有。”
徐子轩终于把这一碗饭给干掉了，她把碗筷收拾了，然后上了楼，写着文件。
张语格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此后，徐子轩没有再去过梨园，就算开车经过，听见那戏腔，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张语格一如既往地站在台上，日复一日地唱着戏，但是台下的人少了，而且她也不再笑了。
“诶，你今儿看见没，那张小姐怎么不笑啊？”
“不道啊？到底怎么了呢？”
……
张语格就这样唱着，又唱了一年。徐子轩就这样路过，又路过了一年……偶尔她还是会来看看张语格的，张语格也偶尔会偷摸着到徐子轩楼下看看她。但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虽然少之又少，但毕竟是看了对方一年，关心了对方一年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对对方的心意呢？张语格在无数个夜晚扪心自问，自己不可能不喜欢徐子轩。徐子轩也在无数个日子里想着，自己怎么可能对张语格没有好感呢？

第二年冬天，徐子轩要穿过边界线去做一笔买卖，一路上各种倒霉东西不断，但是没办法，这是对革命的贡献。
她在出发前，悄悄溜到了后台，这个时候已经散了，但她只有在这个不起眼的时候进来才不会被自家姐姐的眼线发现。
“要走了？”
“嗯。”
两人默不作声，许久，徐子轩开了口，她看着镜子里戏装还没卸的张语格，问了一句“再为我唱一曲。好吗？”
张语格也通过镜子，温柔地看着徐子轩，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再也见不到她了，既然这样，那就好好告个别吧。“好。”
灯光亮了起来，张语格站上了台，一唱就是好久。徐子轩安安静静地坐在台下，眼睛里全是张语格。张语格也看着她的眼睛，不像第一次那样自信了，她对自己能活着回来好像不是很有信心……张语格这回敢好好的看着徐子轩的眼睛了，她的眼神中带着坚定。
一曲终了，张语格下了台，她也坐在观众席上，坐在徐子轩的旁边。她们偶尔瞥对方一眼，明明台上什么都没有，但她们的眼睛就是直勾勾的盯着看。
慢慢的，徐子轩把手覆在了张语格的手上，刚触碰到的一刹那，张语格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好了。她一声不吭地看着徐子轩。虽然徐子轩平日里是一个冷漠的人，但对张语格格外的害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表现出来，全都是装的，表面稳得要命，内心慌得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