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3)
真是令人头大,看来她还不明白。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冥思苦想了许久,在最后总结出这样一个荒唐的方法——亲自去建立一段段关系,并将自己因这些关系所产生的长久的感觉烙上独属于自己的印痕。
简而言之就是,去定义它们。
4月17日
格林尼正西有着一片广袤的树林,一直蔓延到到西北方向的山峰,树林中央是一片湖,其名法拉素。
晨风掠过不那么茂密的树叶,奏出沙沙之音。我斜挎工具包,希尔薇背了个用蓖麻油泡过的药篓,面前列着一排老橡树。今天可是第一次带着希尔薇去这自然之地采药,撷取它的馈赠。
因前些天下过雨,土地湿软,我走在希尔薇身前,倘若有什么突发状况,以她那瘦小的身子,掉进泥潭估计都反应不过来。
对于希尔薇的药理学知识教学从未停过,不过在三天前,她已学完一本书的内容。当我要为其安排下一步的计划时,下了一场雨。蒙蒙细丝带来了庄稼的欢欣鼓舞,却也使得孩子们萎靡不振。在百忙之中,我不得已用堪堪看完三遍的书籍教她——封面破损仅能看出快乐之源这两个字的古医药学典籍。
“先生先生!这朵红花和书上第7页上记载的几乎一摸一样。”正好奇女孩为何突然呆住,却见女孩小跑着穿过树林到了不远处法拉素湖边的石滩上,摘下一朵花回身挥着手如此喊道。
几个大步踩下去方能踩到由砂砾和碎岩构成的湖岸。水声邻近。
我看向了女孩手里的花,此花丛生三朵,蓝枝粉瓣,花盘分生六瓣,色泽粉嫩,布有细密绒毛。
然而最让我在意的,并非发现了新的植株,而是希尔薇没有带着护具,反而直接徒手摘了那朵花,尤其是那朵花的枝条长有棘刺。要知道许多不明种类的植物是有毒的。
“希尔薇!”出于内心的担忧,亦或是对她生命负责的心理。我要批评她这种不稳妥的做法。
闻声,女孩本闪烁着的眼睛失去了笑意,唇角也满满的收平。我呼声过后的沉默似对她造成了无声的压力,她的眼神跳跃,不住地躲闪着,收平的唇角也进一步的收起,她轻抿起嘴。本高高挑起的胳膊也无力的垂下。
见此一幕,哪怕我多想让她意识到这种细节倘若没有做好会带来多大的后果,却也无心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