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天之诗 第一卷 第一章(3)

父亲——心里知道那不过是雷亚利安对自己的制造者的称谓，但我唯独不想听到这个词。那个男人——拉赛尔·费尔蓝德，虽然是谢丝塔和研究所所有雷亚利安的制造者，还曾有过“雷亚利安之父”的称号，但对我来说，却是最令我厌恶的存在。
“我三天前才说过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那个男人的。”等待片刻，在确保自己的语气里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后我说道。
“不要这样，少爷，他始终是你的亲生父亲。都过去这么久了，难道就不能放下这一切……”
“谢丝塔。”我打断了她的话。“从那个男人让你来这里照看我，到现在已经多久了？”
大概是没想到我突然问这个，少女的声音滞住了，顿了顿，这才缓声回答：“六年了……”

我点头，抬手指向落地窗的方向。“看到月亮下面那片山崖了吗？白天它们是白黄色，傍晚是橘红色，夜晚是暗灰色，这样的景色我看了六年，一直没变过。我自己也是一样，那个男人的事情，六年前我怎么想，现在还是怎么想。”
我摇动轮椅转身，谢丝塔想来帮我，但被我摆手拒绝了。
“抱歉，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已经没别的事了，所以你不用跟过来也行。”
轮椅压过暗红色的地毯，载着我来到门前。出门前侧头回瞥，谢丝塔站在窗前一动不动，清冷的月光下她的背影怅然若失，让我心里也有些难受了起来。我蠕动嘴唇，想说点什么来表达我的歉意，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外一句：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永远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