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能至，心向往之(19)

他一定不会告诉你，第一次抱你时他的手都在发抖，眼泪就没有止住过，好像他才是生孩子疼得死去活来的那个。眼泪顺着下巴滴在你脸颊上留下了半颗珍珠。
我也是头一回当爸爸，虽然只有十几天，却体会到了过去二十几年人生中从未感受过的满足。你，我，哥哥，我终于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我甚至都舍不得睡觉，只想可以这样多看看你，也让你多看看我，哪怕你根本不会记得。可无论多么不舍得我都非结束这个身份不可。
你父亲还不知道我对他说了谎，我的计划里从一开始就是要让他活下来的。哪怕活下来的那个人会经历孤独与痛苦，我还是希望他可以活着，就像他对我说的话一样。等你长大之后你的父亲或者其他的叔叔大爷会跟你讲起我，也许你会在白石城的历史书上看到我的名字，多半也不会是什么好话。无论哪一方，说的都是事实。但你要知道，爸爸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从不后悔，相信有一天你一定会明白。

我心中对你是有亏欠的。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由于我体质的特殊性，你的出现其实是个意外，甚至在我孕育你的那段时间里，也有不同的人带着不同的目的等待着你的降生。但有一点你一定要牢牢记在心里：你，是被爱着的。爸爸真的，非常非常爱你。
我有想过，你以后会长得更像我一些还是更像哥一些，嗯……还是像哥多一些吧，毕竟哥长得那么好看。你会先学会喊爸爸还是父亲？第一次走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会不会被自己绊倒了哇哇大哭？还是坐在地上咯咯的傻笑。是会喜欢吃辣的还是和我一样喜欢吃甜的？我小时候很喜欢吃一种裹着糖浆的红果子，味道酸酸甜甜的。如果是春天我们可以去星湖边的山坡上跑一跑，你知道吗？风呼呼灌进嘴里的时候，也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