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兵的那点事，一个兵油子的成长之路-02（菜地篇）(5)

我挣扎着想要爬上去，但双脚踩在粪池里无处发力，我求救般的看着班长，希望他能拉我上去，但是班长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把盆子丢了下来。
“快点！双手舀，舀满满的一盆递给我”
当时的我心里充满了怒火，“WCNMD”就在嘴边快要呼之欲出，甚至当场想到撂挑子不干了，那种羞辱感燃烧着我的内心，几乎想要当场舀一盆粪泼向他。但其实我不敢，总是对班长充满了莫名的恐惧。每次在跟班长的对峙中，我都怂的要死。最终还是理性守住了大脑，站在鸡粪池里的我愤怒无处发泄，委屈的想要哭出声，恍惚间听到隔壁被囚禁的肉鸡们都仿佛在对我发出“咯咯咯”的嘲笑。
“快点，别干愣着，赶紧弄完快点上来啊”
咳……有一句老话说的好，既来之，则安之。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来不及感受粪池内的高温恶臭以及鸡粪在小腿上摩擦着竟然有一种略带舒适的贴合感，拿起盆子就狠狠的挖了满满一盆，高举着满是鸡粪的盆子。而班长却丝毫不嫌弃的迅速抓住我递来盆子，径直往油桶里倒去，完全不在意溅出来的鸡粪，紧接着又丢给我，催促我快点舀。

不知怎么的，看到这一幕我突然就不生气了，甚至有一些感动，就是那种同甘共苦的兄弟的感觉，看到班长身上也沾到很多粪斑，我心理立马平衡了很多，似乎忘记了自己就是被他推进了鸡粪池里，手上动作也开始加快，一盆一盆的舀着，每一盆都装的满满的，很快班长就说装满了，让我赶紧上来。然后班长跪在地上向我伸手，示意我抓着他的手臂，我紧紧的握住班长结实的手腕，班长也扣住了我的手腕，在那一刻我竟然有一种体会到战友兄弟情的感觉，那种并肩作战、患难与共，最终克服难关的合作精神。
一股强大的拉力把我从池子里拖了上来，我跪在地上开始干呕，咳到满脸充血，鼻腔里满满的腥臭味，眼泪呛的流了出来。想擦一下却意识到满手都是鸡粪，鞋子里也灌满了粪水混合物。我赶紧跑到水管处，冲洗了一下手脚和鞋子。班长推着粪车走过来，催促我赶紧回连队。当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隐约听到了部队里整齐的口号声，我知道那是食堂开饭的征兆，我接过粪车，跟班长一起返回。福建的公路总是起起伏伏，回部队的路是个缓上坡，架子车的轮子也锈迹斑斑，装满的粪车推起来很费力，我和班长一起努力的推着。早已忘却了来时的兴奋，也丝毫不再注意周围路人的目光，也完全不再介意颠簸中洒出来的粪水沾到手臂和脸上，此时此时我只想尽快的完成任务，把粪水浇到菜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