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处处假象,谁知梦归何方(2)
阿太猛的把手电砸在邓黑子头上,手电的灯闪了几下就亮不起来了,板房外面阳光正烈。血顺着邓黑子的脑袋流了下来,红色的血在邓黑子黝黑的脸上流淌,像是臭水沟里飘过的花花绿绿的垃圾。他慌忙用手捂住自己流血的脑袋。
“我***!”邓黑子甩了一把手上的血,“你他妈干啥?”
阿太推门出去,洗了洗脸,在食堂里买了两个馒头,不贵,只要一块钱。他要上工地去了,昨晚答应了六号。
阿太在工地上呆了太久,太阳晒的时候他把草帽套在安全帽下面,阳光过去,晒不到他的脸,所以相对来说,阿太是要白一些的。尽管日头毒辣,汗水从汗毛里挤出来,在身上流出一条条小河。
六号回去了,给老板娘说阿太对他许下的承诺。老板娘还是那个老板娘,胸垂到了肚子上,眼角有些皱纹,牙齿微黄,趿拉着拖鞋,厚重的黑底走起路来嗒嗒嗒响。
你真的想好了吗?老板娘看着六号,仿佛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那时候青春正好,奶子还硬挺,眼角也没有皱纹。
听听我的故事吧,老板娘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六号,起身把卷帘门拉了下来,从柜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瓶酒,液体澄净,瓶子深青。
六号拿过两个杯子,老板娘缓缓的倒上酒,液体从瓶子边缘流出一些,老板娘伸出舌头舔了舔,意犹未尽的咂咂嘴。
“你别见笑,这些年的爱好除了抽烟打牌,喝酒也算是一个。”老板娘咧开嘴笑了起来,被烟熏黄的牙齿在昏沉的红色灯光下,倒是看不出来什么。老板娘端起杯子,和六号碰了一个。
我小的时候,父亲是矿上的,母亲是个小学老师,教语文的。不知道我那个黑黢黢的父亲是怎么把我母亲追到手的。老板娘说起这个,喝了一大口酒。反正他们在一起了,还生下了我。但是命这个东西啊,真的说不清楚。
老板娘姓林,上林下春暖,有春江水暖的意思。不过现在手底下的人都叫她春姐,基本没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居然这么诗情画意。春姐出生在冬季,那个冬天,母亲医院待产,矿上的父亲早早的请了假守在母亲身边。林父不像平日里那样脸上黑黢黢的,拾掇得干干净净,穿着浆洗得干净的棉衣,连胡子也刮得一丝不苟。脚上也换了新的劳保鞋,他说这个穿习惯了。林母问他,你打扮得干干净净是要勾搭医院里的小妹妹吗。快生产的林母泪眼婆娑的看着林父,快要初为人母的她心情有些恐慌,又有些担心自己会在产床上下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