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吴世勋/朴灿烈】半糖陷阱（七）(2)

夜至深，隔音不好的墙壁传出老人粗重力竭的闷咳，像堪堪在喉咙里卡了一口瘀血，即便憋得脸红颈粗，把浑身压力都用在放出一口浊气上，仍是轻松不了，发出拉扯着生锈风箱一般的哀嚎。
哎哟哎哟的，叫的任谁听了都像在索命。
听不下去，你侧过身子把手捂上耳朵，脑海里陡然出现一个念头，后背一冷，竟是浑身颤抖一下。
命这种东西，生由不得自己，死也由不得自己。
掐头去尾，单只有清醒的时候，能自己去选一条敞亮的路，慢慢走向既定好的结局。
想的过深的思绪被清脆的提示音打断，睁眼一看，手机在床头发着莹莹白光。
来信人朴灿烈，简短直接的问句：你没在家？

嘴上勉强浮了一抹苦笑：在医院。
半晌寂静，你都怀疑朴灿烈是不是在当成一个笑话看。
谁知不久后手机又亮了起来：以前怎么不见你杀了人以后去医院善后呢？
欠揍又伤人的一句话，分外漠不关心的语气。
你心口兀自像被刺了一根针，抬手悻悻打出：我不可以生病吗？
末了顽皮似的加一句：朴先生？
这次再没见手机亮起，你摇了摇头又揉揉太阳穴，卧下疲惫的身躯准备入眠。
可熬夜的习惯仍未伴随伤痛渐渐退却，如同精神紧绷住一根线，你又一次失眠了。
窗外是月明星稀，连惯有的蚊虫叮咛声都像被浓夜稀释掉。人往往最容易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强迫自己拨开人生细数纹路，想一些青天白日挖都挖不出的矫情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