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2)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从成都市区去青城山着实不近，从春熙路坐地铁折腾到犀浦，再乘坐旅游高铁直冲青城山，仆一落地，还得坐一班专线公交，晃晃悠悠地便到了这道教四大名山,中国五大仙山之一的青城山，刚下公交，仿佛心灵感应般的回头一望，黑衣少女迟步树前，低头看者着手里的纸质地图。天空忽而飘起雨丝，五月初的雨，带着丝丝凉意，在她被风逐起的青丝上，轻轻的描了一笔。水墨慢慢浸润，她像从画中走出来那般，这一瞬间的回眸如一片蝉翼，孱弱的我都不敢打破，仿佛一碰触便会像梦一样消失不见。我不舍地转过了头，径自寻找上山的路，左右逡巡，见她也在寻觅，仿佛刻意的作弄，终是从旁人口中问得了方向，就在那个转角，不知谁在我背后推了一把，我踉跄的跑到她身边：
“你一个人吗？”我摆出好看的笑说。
“是啊”她回答的很干脆。
“要不一起吧？”我试探性的问道。
“好啊”她依然很干脆。
我并未想到我会这么说，也并未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快。雨忽然小了很多，这倒像是故人之间的问候，这般不拖不沓、自然无束。四目相对，各自一笑，青城山下的她，犹如一场注定地相遇，月老在万千红尘里，捡起毫不相干的两线红绳，打了个活结，赠一份相遇，结果如何却留给相遇的人。

漫长的山道在葱翠的荫蔽里蜿蜒的消失在云雾深处，我们在蹒跚的步伐里诉说着各自的际遇。刚行到山门口，雨忽然下的大了，我本是即兴而来，两手空空。她从臂弯取下挂着的黑色小伞，笑着说：还好我带了伞。黑衣少女撑着黑色的伞，宛如一个坠落凡间的黑翼天使，当然这伞顺其自然的到了我的手中，她挽着我，我们便开始了真正的登山之旅，行了不到几十级阶梯，便见一个阿婆坐在靠里的阶梯上，旁边放着一担黄瓜，碧绿的瓜皮在阿婆脚下铺了薄薄的一层，显然没卖出去多少，这已经是下午了，这位年迈的老人家，还要行多久呢？阿婆用渴望的眼神看者过往的游人。还说着几句我们听不太懂的话，大概意思就是说她的黄瓜刚摘的很新鲜。她眼角闪过一丝不忍，便买了一点。后来她说，她最看不了这种，还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阿婆说完便开始削皮，虽然她的双手早已在漫长的岁月沉淀下变得黝黑干瘪，但是那麻利的样子还是能看出这位勤劳的老妇人干这行当必是年头很久了。
一会三根翠绿的黄瓜已削好。十块钱三个，我们本来只要两个的，但是阿婆并不需要这点同情。该多少就多少。这或许就是人最可爱之处吧——人之所以可爱，正是因为他坚持某些东西。两个人嚼着脆脆的黄瓜，继续向山上出发，阶梯一级一级，时而向东，时而向南，时而缓，时而急。当唱一首《山路十八弯》以慰藉这“东奔西窜”的游人。青城山前山多道观，都是供奉着道教里一些神仙，如不是诚心向道，这里却也没啥大的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