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并肩（四）(2)

这楼梯到底是有尽头的，仿佛是一扇门，右侧还有一扇。唐棠讲手指竖起来放在唇上示意噤声，周杭点头。正前方这扇门传出了女子啜泣的声音。唐棠敲了敲门，里面的哭泣声戛然而止，半晌才问，是谁？
唐棠不确认里面只有一个人，示意周杭等待，自己先行进入。打开门，看到里面一片红色，倒像是大婚的婚房。，在这深深的地下，装饰得如此富丽堂皇喜气洋洋，更显得荒诞而诡异。
屋内只有女子一个人，唐棠叫周杭进来。唐棠择了把凳子坐下，看着惊慌失措的女子，那女子倒是没有大声喊叫，可能是她清楚附近没有人能救她，只是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唐棠安慰她：“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那神态和语气，让周杭想起了他对待那只惊慌失措的小鸟，想起了那天下午的阳光。不由得放松了一下紧张的心态，甚至弯了弯嘴角。
那女子也是眼神游移，一下子撞进了那双清澈的眸子，心中倒也定了定，脱口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吗？”说完便觉得自己有些蠢。
唐棠笑了一下，仍然柔声安慰：“你放心，别担心。我们会帮你的。”
那女子跪倒：“请救我出去见那门口的官人。”
原来这女子与门口那位大汉的弟弟一见钟情。这女子虽是贱籍，却还是良身，本来老鸨也是想给她找个商家嫁出去，并没有让她参与楼中事物。

那大汉的弟弟也是读书人，大汉早年为养活老母与弟弟受人雇佣，混迹江湖，却将弟弟保护得很好，甚至让他读了书。本来弟弟成绩很好，转年就该科举一步登天的，没想到赶上乱世，科举也取消了，老娘也死了，再不给寒门学子一点活路，这弟弟只好做了游学士子，想着择良木而栖，做个谋臣也是好的。但终究英雄难过美人关，在路过此处见到女子，一见钟情。
双方趁元宵佳节幽会，均以为对方是良人，老鸨看女儿终身有靠也很高兴，弟弟也给了一笔聘礼，甚至定下来娶亲的日子。然而天算不如人算，这醉香楼的东家想要向上攀附，向老鸨要五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商议事时正好见到女子，便定下了她去给大官做妾。
从郎情妾意到为人奴婢，女子自然是百般不愿，老鸨也求情，却被东家质疑忠心。东家还派了人将她锁在地下，做好出嫁的准备。
“他知情吗？”唐棠早将女子扶起，听完了这一段来龙去脉，只问了一句。
“他大概不知，但大哥应该是听闻了些风声，不然也不会就如此来要人。”
唐棠点点头，也是，武林大会前夜，正是波起云涌的场合，这么一闹腾，显然能对醉香楼背后的人起到些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