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页情书》特别篇（下）(4)

 「抱歉，逝者安息。小女仆你不要难过……」
 「……难过？人类的生命本来就不长久，我去看他只是为了救你。」
 我没有料到她是为了救我才走的，可是我现在活得好好的啊。明天做完检查后，我就能带小女仆到街上逛逛了，我父亲绝对没想到我有这么可爱的「小女生」陪我一起玩。
 脸上的笑意也毫无保留地浮现出来。
 「嘿嘿嘿……谢谢啦！我该拿什么还你的恩情呢？」
 心里盘算着要带她去哪里玩，图书馆？海洋博物馆？历史文化博物馆？哪里都好，只要能和她一起去就好了……我会好好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永生难忘。
 「嗯？你知道我是什么吗？我是妖怪。我救你只是因为我要履行和你祖父的约定，把他美丽的容颜永远地继承下去。你只不过是体验了他的记忆而已，你不是他……和我接触的人类，灵魂都会衰弱，你也不例外。」
 「你真的是妖怪吗……那时你是不是喜欢过我……喜欢过我祖父吗，我想知道……」看来我的计划全都要泡汤了……那些看似美好的记忆都不是属于我的，就好像我一个人去电影院看了一场真实发生的电影，一个人感动的落泪，一个人开心的傻笑，一个人落魄地回家。

 我倒是希望她对我说的是「梦话」。
 不然我只能残酷地接受她宣告的「事实」——
 「明天你会得到一幅世界上最美丽的面孔……到时候你身边少不了女人相伴。代价是付出你一半的灵魂。你会得到完美的人生，不需要记住我。」
 「那对我来说不就是诅咒了吗？虽然那不是我和你共同拥有的记忆，但我也不想就此忘记……我喜欢你。」明天我会忘记她——明天我将不再是喜欢她的我。
 我怕……我怕她听不到我的「喜欢」。所以要说给现在的她听，我只觉得心情太沉重，比她还要重的力量碾压我易碎的心，难过的碎片会划伤手指。
 「呵呵呵，喜欢？你喜欢的……不过是我的躯壳，不过是我用妖术淬炼出来的脸……你只是想把我占为己有……只是在利用我让你变得更美，你，画家，你祖父都是自私的人类。」
 然后，她分开手指用盖住整张脸的手掌，在月光的帮助下深黑色的眼眸排挤掉所剩无几的眼白。接着像变戏法一样挥挥手把脸上所有的器官都扯没了……
 啊！——太可怕了！
 看不到她的任何表情，她是在狰狞，还是在苦笑？
 「小女仆……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