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道（失忆的道长x背负天命的徒弟）(2)

一稚嫩声音响起。却蕴着深深的凉意。
……
左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中积郁，头疼欲裂，嘴中不自觉泄出痛苦的呻吟。
房门猛地被打开，绿衣少年急急地闯了进来。素日平静得甚至无一丝生气的脸透着焦急。他扶起左承，取出回魂香在左承鼻前绕了几圈便马上收起来，将左承的衣襟解开，不及反应，其心脏处经年已久似乎为灼伤的疤痕已闯入少年的眼帘。少年眼中闪过疼惜，同时绯红从脖颈爬上脸颊，最后只低垂着眼避开目光，抚着后背替他舒气“师父，您醒一醒！师父！”
……
“你该下山了”
“为何”
“去寻你的道”
“我的道就是您。只有您。”
他屈下了膝盖。但身形挺拔，眼睛逼视着左承。似乎在抗争着什么。
左承感到无力，说不出话来。熟悉的痛感席卷而来。胸口尤其疼得厉害。
……
合则大凶。
合则大凶。
大凶大凶大凶大凶大凶.....大凶！
左承一遍又一遍地推演着卦象，一遍又一遍地推翻重来，企图从这天命中挣得一线生机。
无果。
……
左承双手结印，以指为剑。自扶桑树头砍下，劈开了云层，劈开了土地，却始终劈不开压在头顶上的天道。

天际略过一只盘旋的秃鹰，它在兴奋地叫着，如利勾一般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左承，正如虎视眈眈的天道。
他拭去嘴角的鲜血，随意抹了一把脸。接着竟端坐了下来，作阵法样。
秃鹰不安地尖叫着，焦躁急了，似乎明白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它的掌控。
……
“叮——！叮——！叮——！”
“——左承仙师身陨！”
青年持刻刀的手蓦然一抖，已经初现轮廓的双人合剑交锋塑像被削掉了一角。青年看着被从脖颈至肩膀削下的左承塑像，脸上第一次有了茫然的表情。
就像是，太过太多的情绪突然炸开，竟不知道该先表达哪一种。
……
左承在以身殉道，或者说，以身证道的时候。
他终于看到了自己夜夜梦回想要看清却始终无法看清的景象。
但此时，他倒更宁愿自己没有看清了。
那是在姑息山上。
他跪在一名绿袍青年面前。
虽然自己是跪姿，但奇怪的是受到压迫的反而是绿袍青年。
而绿袍青年的脸！和自己的脸长得一模一样！
他心中骇然，呆滞地看着那绿袍青年，或者说，“自己”眉头紧皱，做出苦恼甚至痛苦到了极致的表情。呆滞地看着“自己”愤然拂袖离去。呆滞地在姑息树下跪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