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拔山兮(2)

第二天，戴柳栎换了长衫，带上一幅名家字画，便跑去张典培家了。张典培平时不在主宅里住着，自己有套小洋房。
开了门，张典培心突然跳得用力了，这人长跟仙人似的。张典培自然是认不出戴柳栎的。戴柳栎说自己是来赔罪的，张典培认为这人虽然好看，却是和那些拍马屁的人一类，心中不悦，说你没得罪我，不用来赔罪。戴柳栎硬是要把那幅画塞给张典培，张典培只好收下。
关上门，张典培打开画一看，笑了一声，突然发现自己又不该笑的。只见那画笔触幼稚，定非什么名家之作，画里一个人正弹着琴，一只狗抬起一只脚朝那个琴脚撒尿，上面还写着，对犬弹琴。
张典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自从看了那幅画就老是想到戴柳栎的脸，他才理解那人眼睛里的不是趋炎附势而是计谋得逞的狡黠。
翌日，戴柳栎还有戏，接演昨天的霸王别姬。张典培，拿到的是套票，今天早早便坐前天坐过的位置上，本想上后台瞧瞧去，后来竟是怂了。开演后，张典培就盯着虞姬看，却总觉得不像，不过也许这妆浓了些。戴柳栎倒是注意到这个不速之客。下了台叫人问问那个张少爷来不来后台见他。张典培听见那小厮的话，心里突然又紧张又快乐的，眼睛都快笑没了，嘴却还抿着。到后台便直直走向“虞姬”，突然听得熟悉的一声“我赢了”从背后传来。整个后台都笑开了，张典培还傻傻站着呢。只见那项羽摘去胡子，叫了声“张少“。“你是戴柳栎？我以为……”“我到是要再送张少一幅以貌取人？”

他们便是这样相识了，而后又在战火纷飞中相爱了。
1928年，军阀覆灭。戴柳栎不唱戏了，和张典培一起南逃了。
1931年，日军开始对华侵略。中华民族抗日战争开始。戴柳栎和张典培都奔三的人了，他们一起去入了共产党。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炮火轰鸣，张典培耳边突然响起戴柳栎吟过的垓下歌，有一次戴柳栎对他说，项羽他待人极好，可谓为一世英雄，可惜那个时代还有个叫刘邦的小人。
世人没有记得曾经有一个军阀的外甥喜欢昆曲，也少有人记得浦利剧场曾来了一个项羽。
但是那块屹立在广场上的碑文会留下痕迹。
就是最近整理高中的东西发现自己在草稿本上写的一个小故事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