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因戾名疾(2)

Field，3
少女躺在病房里，每次复诊都得在这里住上几天，长期的反复注院，让她已经对一开始刺鼻得让她呛咳的消毒水味麻木了。
曾经她希望自己也能像健康人一样在外面放肆地玩耍、奔跑，因此她很珍惜出院的时光。
但现在，她更喜欢待在医院里，因为自己的身体太弱了，渐渐地成了同学们的出气筒，即便想反抗，她的身体也抗不住。
反抗从没有胜利过的少女已经不渴望外面的世界了。
“我不需要你们判定，我知道自己很弱。”她将自己裹在被褥中，蜷缩起来。
Field，4
每次上街，对少女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但为了微薄的收入来支撑生活，她又不得不出去。
这份煎熬，是看到心仪的裙子却买不了，是饿了却不愿去买个馒头充饥，亦是被他人鄙视的目光盯得浑身发凉。
她也希望自己能肆意地挥霍一场，但别说挥霍了，连肚子都难以填饱的她对“挥霍”这个词不奢求了。
少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撑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继续撑下去。
“富贵对我来说，太遥远了。”她叹了口气，往前方破旧的屋子走去。
Field，5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少女戴着口罩，厚厚的上衣将她瘦小的身体包裹，和吵闹的人们不同，她安静得过分，自上而下地散发着长期保持沉默之后特有的、让人难以接近的气质。

周围吵闹得很，可少女已经自动得这些噪音过滤掉，就好像周围没有人似的。
突然，路边有两个男人争执起来，最后动手殴打对方，有些胆大的路人赶紧上前拉开那两个男人，但更多的人是围观着讨论。
少女只是瞟了一眼，就继续往前走。
“这个时候，我只能保持沉默。”她摇摇头，在心底开口。
Field，6
大家都喜欢看到少女的笑容，少女曾经因为这个而天天学着去笑。
可时间久了，大家觉得无论怎么样对待她，她也只会一笑而过，事实上她确实只是笑着，再无力也是对他人展露笑容。
每当少女独自一人时，她的脸上不见一丝笑容，连嘴角也没办法向上勾起。
对他人笑还好一点，不笑的话是更多的批判，她只好像个小丑一样，努力地将笑容展现给大家看。
“笑容面具戴久了，就很难摘下来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