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子
刚子坐在凳子上,一点也不安分。他等着下课。等着数学老师走出去,去敲铃。“铛铛铛”一响,就下课了。
村里的小学没有电铃,只有请老师敲铃。刚子放学的时候偷偷敲过那铃,他觉得声音并不像老师敲的那么悦耳。
刚子前面坐的是一个女孩子,单名一个师字。老师叫她师师,刚子也跟着这样叫。听老师的总归没错。
师师坐在他前头,很安分的在听讲。她的头发整齐的垂落着,虽然不长,但是像柳条那样柔软。刚子扯过好几次了。
“师师,要下课了。你等会去买辣片吗?买了记得给我留些吃。”,“刚子,我要听课,你别烦我。我给你留的。”,“那这样说好了,不许吃完,要多给我留”。师师没回话,她点了点头。刚子觉得她温柔,温柔是什么?就像洗澡的时候,热冷适宜的水,舒服。
村小学是挨着山脚建的,校舍背后就是山。山很矮,矮得不像山。但终究有林子,因而得了山这个虚名。活动课就在山上的林子上课。上课的是老李,老李老师说:“你们可以叫我老李,这样显得亲近”。
林子里有一片空地,老李带着他的孙辈们就在那里做游戏。丢沙包,下象棋,踢毽子,跳皮筋,老李的花样很多。老李虽然老了,但腿脚和精神仍旧很好,踢毽子和跳皮筋这种“女人的游戏”他也能玩得来。老李说他愿意当老师当到最后一天,他舍不得这些孙辈们。
刚子在追蝴蝶。蝴蝶停在旋覆花边上,等刚子扑过去,它轻飘飘的飞走了。刚子想用网兜。老李不让,说用手抓住的才叫蝴蝶,网住的只能是飞虫。刚子似懂非懂,但愿意听老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