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夜(3)

谑失神跪在地上，手心捧着一颗晶莹的石头。
“影——————”
撕心裂肺的喊声响起，却被灼热的空气融化，未留下任何痕迹。
空气已滞涩到近乎无法呼吸；时间越来越慢，像是拒绝到未来；光越来越暗，来时的路都已腐烂*。而前方的路早已不再明晰。天空完全成为了瘆人的暗红色，脚下的土地发紫发黑，是生命几近衰败的颜色。
谑每往前走一步，几乎都是在透支生命。就在这时，谑感受到了一丝细微的颤动——来自左手的手心。
下意识举起左手摊开掌心，那块晶莹的石头此刻散发着微弱却柔和的光，带着一丝一丝一次一次的颤动，像是生命的脉搏，与远方的什么呼应着。
谑抬头，近乎不敢置信地看着远方——一点点光，只有一点，却亮得让人瞬间充满希望。

去那团光的方向，然后，救影。
这是此时的谑唯一的想法。
向前，一直向前。四周的光线越来越暗，空气越来越滞涩，迈出一步越来越困难；但同时那团光也越来越亮，手心的颤动越来越剧烈。谑离那团光越来越近，也渐渐看清了——那似乎是一个出口。
终于，近在咫尺。
但就像影曾经的想法——时间，不够了。
咫尺天涯。
谑的身体已无法动弹，向着地面跌落。在谑看不到的地方，黑暗从后方蔓延过来，勾住谑的脚腕，绞上了谑的脖颈。手心再也用不上力气，那块石头掉落在地，摔得粉碎，而谑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摔落，粉碎，化为莹光彻底消散。脑海中不由响起一个声音：如果不能再拥有，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忘记*。可如果连那唯一拥有的，都要失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