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曲》其五(2)

…真的很可怕。”我加快脚步，跳过一个弹坑的边缘追了上去。房屋的残垣从我身边掠过，它们的木质结构早就被烧光了，只在砖头上留下了焦黑的痕迹。它们比黑夜更黑，是那么的扎眼……。
我示意玄晶走在我的前面，防止他再次掉队，“我以为你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战场……太可怕了”玄晶的话里仍透露着不安，又有一丝颤抖，“我需要点时间来习惯”“未免也太轻描淡写了吧”他毕竟还是个学生，被命运抛到了这里……“不用为自己的恐惧感到耻辱，即使是我也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谁……谁害怕了，我只是……不习惯而已！”玄晶干巴巴地回答道。“如果你真的感到不舒服，我们可以先歇歇……”“我很好，别担心我！”玄晶猛地一回头，盯着我——他那表情与“很好”可完全不搭边。“告诉我今天的目的地，不要再时间了！”“好吧”我自知拗不过玄晶，“我们必须在天亮前到达城区。”我又从口袋里找出一块至少还在走的怀表，“离日出还有五个小时，我们得加快脚步了！”

太阳从东方绽出第一道光芒，照亮了这座还没有完全被战火抹去的城市，繁星渐渐隐去，只留下灰蓝色的天空。远处废墟的景象不像晚上那么阴森可怖，却也多了一份真实破败。夜晚的伪装被阳光不情攫下，只剩下赤裸裸的残垣断壁。我不知道到底哪样更糟糕，我刚刚度过一生中最难熬的一晚（可能第一次发现暗红色水晶山洞的那晚除外），现在又要再面对这样一个白天……好在岚烲白天宁可绕点路也坚持要尽量在建筑物中穿行。“保持隐蔽”他是这么说的。正好我根本不想走在开阔地，被迫去看这座城市的千疮百孔，但我还是认为这样有些多余——看起来根本没有生命在这一带活动。“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再小心也不为过。”当我向岚烲指出这点时，他是这么回答的，“我不想惹上任何麻烦。如果可能的话，还包括你！”
玄晶这家伙，居然相信了这平静的表面现象，真以为我喜欢绕路吗……话说回来，这孩子的体能真是出乎我意料的好，五个小时的夜路走下来都不带喘的，本来我还担心他撑不住……早知道就让他背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