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4)
可那赵家郎,三年来无半点音信。陈鸢不知他去了边疆何处,只得每日将思念藏进寄不出一封封书信。她每日都在盼望着能收到远方的信件,却每次都是一场空。
人人道陈三小姐痴情如一,人人道赵郎辜负佳人。
远方的归人,你何时能回应儿女的一片痴情,莫要再让人久等。
距那场庙会已经过去了三年零一个月。
张公子迎娶佳人,却不是郎小妹。
终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违之。
婚约刚定时,张公子百般抵抗,跟父母大吵了一架甚至被关禁闭。他选择绝食反抗,却没有任何效果,生在这样的家族怎么会有让自己选择的机会呢。
后来也不是没有逃出去过,偷偷去了郎家裁缝铺,却发现裁缝铺已经消失不见,成为了张家新的门头。回到府中发现母亲在自己房内端着一盏茶,这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
没几日,便听到了郎家已安全到达胶州的消息。
他彻底死了心,不再闹绝食,也不再反抗。
终是一场空欢喜,任谁都知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有能成者少之又少。更何况,朗小妹仅是裁缝铺家的女儿,怎配得上张公子家财万贯。
大婚当日,张公子喝了个烂醉,跟陈鸢说了许多话。作为多年的好友,张公子自然希望陈鸢能好,能与自己心悦之人死厮守一生,别像自己一样,挣扎到底却只是一场闹剧。
“能看到她幸福,我也知足了。”
“就这样吧。”
最后,张公子不胜酒力,被人架着送进了洞房。
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又是一年庙会,少女立于桥头。
远方的未归人,又何时能回到家乡。
桥底花灯点亮湖面,倒映着女儿家心底离愁别绪。与三年前不同,远处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此时似是在嘲笑着陈鸢的一片痴心。
无尽思念涌上心头,唯怕这一厢情愿,终是随着烽火灰飞烟灭。
陈鸢答应母亲,若是那离家三年的赵郎三月内仍未归乡,便要给她择定亲事。
曾也想过能与心悦之人共度余生,却最终还是那纸鸢,心中向往终归是向往。翱翔于天际的雄鹰有广阔的天地,又怎会记着在这小小的潍县还有这小小的一线纸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