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狗一样的老张(4)
黑袍男子本来就咳得厉害,这下更是被老张气得咳出了血。
几滴血沫星子溅到了地上。
老张的大院散养着几只小奶狗,温顺到没必要锁笼子里,这时寻着气味飞奔而来,齐齐围住黑袍男子,蹭着大腿百般讨好,扑上去伸出小短舌,专舔那男子的手。
人狗再是亲密不过,像不把老张这名正言顺的主子当回事儿。
真是养了群白眼狼!
老张看出这黑袍人有两下子,引着他来到堆满铁笼的角落,狗一见着熟人,狂吠不止,恨不得咬破铁笼,拼个你死我活,吵得人耳朵疼。
黑袍男子一走近,几十只狗却一下子噤了声,听到几声咳嗽,非但没朝着生人汪汪大叫,还一个劲儿地把身子往笼子里缩。
邪门!这咳嗽鬼邪了门啦!
当天老张得了一碗清水,混着几滴没有晕开的血。
心头血,很灵验,不管用,不收钱。身穿黑袍者如是说。
老张一饮而尽。
他一次性给足了五百大洋,只因黑袍男告诉他,这咳嗽只是普通风寒,没肺痨那么恐怖。
说完还递给老张一张郎中签字的药方过目。
那是治黑袍人亲娘的,风湿骨痛,穷人毛病。
老张送了客,嘴里还是有些腥,像回到原始部落,消化那茹毛饮血的一餐,早早睡了。
这一睡就是两天。
短工没敢去叫醒他,只是把门大开着,通风换气。
小奶狗跳上了老张的床,踩被子上,用舌头舔他的脸。
老张醒了。
他睁眼的第一个念头是:狗饿着了,这小狗被狗群选成了代表,专来讨狗粮。
奇了怪了?
还没从梦中回过神,只是和小狗对上了一眼,怎么就认定大院里的狗都饿着了?又怎么稀里糊涂知道狗群中还存在如此民主的选举制度?
除非,他透过一双狗眼,把那些心思读了个干干净净。
果然,为老张开门通风的短工说,狗粮前天就吃完了,今儿中午才能到新货。
喂了两天水,狗看上去不是很精神。
五百块大洋,老张听懂了狗话。
顺带着,狗也愿意和他亲近,上一次被狗亲昵地舔着手背,是半年前。
那名染了风寒不停咳嗽的男子,会驭兽,尤其能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