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古道(7)

古道识别到了最后那句明确的指令，坐了下去。物理老师开始表演列公式敲黑板，古道缓了过来，他用左手狠狠地压住皱皱巴巴的纸条，划掉关于女团胸部的讨论，写上了另一句话：
我喜欢你。
五 磁场终于碰撞，古道和长亭开始交往。在所有同学和一部分老师面前，这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但是没人制止哪怕一下。这所高中一直如此，散养的学生把学校顶到了省内前三，学校也决定不干预学生的事情。高中能够产生的爱恋单纯而乏味：甚至都不消去提经济自由，人身自由都难以保证时时刻刻握在手里的两个学生，每天能像一对爱侣一样共度的时光也只有下午的大课间和晚上的归家路。
古道问长亭，她怎么就这么答应了；长亭回答古道，不答应下来，恐怕就要自己来说这句话，她害羞，做不到。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这时两个人正在从北门回操场的路上。操场的正中央照例是踢足球的高二学长，环形跑道上大多是女生在跑步，速度和男生大步流星的走路相仿。在最外围的是三三两两的人群，不乏男女一对的小情侣，不牵手，不拥抱，只是并排走着或站着，两个人之间的角度保持在小于180度但是绝对不会是0度。一对男生女生想要表明彼此心有所属，只需要做到这样就已经足够，这恐怕是仅存在于高中的特权。古道和长亭在一起后，自然而然的也加入到了其中，古道抛弃了手握钢枪的杜甫，长亭也不在看无聊的总裁小说，现在两个人有了共同的爱好：散步。

迎面跑来一个个子不高的女生。其实她和长亭的身高差不多，但是之所以显得个子不高，是因为她略显粗壮的双腿和发育过分良好的波波，用一颗发涨的豌豆形容倒是蛮合适。古道和长亭默默地顺着塑胶跑道和地砖广场之间的石砖路牙漫步，他抬起头来，正巧看到了那对儿上下晃动的白团子。
长亭也注意到了这点，她踢了古道一下。“我渴了。”古道把手里的海之言递给长亭，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行将踏错马上就要进入修罗场，赶忙别过头来，又瞬间盯上了长亭白皙的额头，在靠近左眼的地方，起了一颗红里透白的粉刺。
长亭有意要责问身边的这位男生。“果然还是喜欢大胸的女生吗？”古道迅速递上想好的回答：“都，都是胖出来的……”然后自由发挥了一句：“你胖了你也有那么大。”
长亭又踹了古道一脚，“到时候我也来甩给别的男生看……”古道连忙转过身来，也把长亭的身子扳过来，快速地说：“可别，你不会胖的，长亭。”
古道和长亭都立刻意识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从两个人开始交往到现在，这是古道头一次说出长亭的名字。气氛有些微妙，古道的脸先红了起来，但是他还是面对着长亭站着未曾动摇，长亭则是抬着头看着面前这个男生，片刻后她也回答道：“嗯，好，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