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陈之程(2)

少年停下手，突然抬头问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徒弟嘛。”李老头笑呵呵回道。
余常嗯了一声，重新低下头。
冰天雪地牛肉是凉的，酒很好，冬日里暖身也不怪乎世间好酒的酒鬼太多。
少年喝了点酒，身子骨就暖洋洋的。
李老头笑着对余常说。
“徒弟，想没想过当神仙啊，踏风而行，一语剑东来万里，一言风雪止平地惊雷。”
余常转头看了看说这话时依旧一脸憨笑傻气的绝没什么见识的瘦小老头子，翻着白眼真心对这话很是无语。
“废话。”
这当然是废话，谁人不想长生，谁人又不想做神仙呢？余常是个俗人，很俗，他当然也想。
李老头憨憨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其实，其实当神仙也没那么好的。”
少年继续白眼，不理他。
世人都羡神仙好，几人能知过与非。
李老头悄悄凑到少年面前，紧张兮兮的小声说道：“其实我也算个神仙嘞，要不，徒弟，我教你神仙术呗，你要想学我就教。就是，就是你以后别怪我就成。”
余常一把推开老头，嫌他凑的太近，一边满口答应道。
“好哇，你教我，不怪你。”

李老头眯着眼，笑的更开心了，小鸡啄米般点着头，神秘兮兮从破袄子中掏了半天，半响凑出个陶釉小瓷瓶子。
眉飞色舞又豪气干云。
“咱符山按老祖宗说法那是坐龙脉归息窃天之地，底子厚实，虽然这些年没出过什么响当当的大人物，知道的人不多，耐不住家底厚，就是不缺宝贝。
这凤巢丹，能比凤凰它老家厚实，身子骨弱的一颗就壮的跟牛似的。又宝贝又稀缺，给他百八十斤金子来换咱都不带瞧上一眼的。
徒弟你可劲造，就当糖吃，没事磕巴两粒，不够师傅再给。”
余常顺手接过这并不起眼的灰扑扑小瓷瓶，上下打量，疑心老头在吹牛，拧开塞子闻了闻还挺香。
“真这么牛气，不会是那边地摊进的没人要便宜货吧，吃了真没问题？”
“那哪能啊，你是我徒弟，坑谁也不能坑你啊，你放心吃没坏处。”
少年歪着脖子想了想，老头子对他确实是没话说，总不至于闲的没事害他这个落魄到泥巴里的没人管指不定哪天就没了命乡野少年。
这世上没谁能比老头对余常更好了，少年心底深信这一点，胜过不曾拥有过的父母亲人。
这样的李老头要害自己，余常认了。
递还酒坛至老人手上，少年已经面微醺，隐隐多了些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