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恋（南甜）(2)

张九南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樊霄堂噙着眼泪，拉着自己打着营养液的手柔声道“哎呦，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啊总觉得你好像一直在我身边跟着一样……”抬手擦了擦眼泪，偏过头笑了一下“吵死了”张九南嫌弃的笑了一下，然后气若游丝道“宝贝儿……你知道我梦见什么了吗……我梦见……在湖广，我们两个一起说相声……还被人看到了”笑的无比苍白，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流进鬓角“我……我真的好想和你再说一段相声啊……”樊霄堂擦着他的眼泪，哭着挤出一个微笑“好啊，等过几天开箱了，我带你去”张九南叹了口气苦笑道“等不到了……”樊霄堂戳了他的脸一下“说什么呢！你才不会，你要好好的，然后等开箱和我一起上台说相声”张九南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笑了笑，一个“好”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便沉沉睡去。樊霄堂叹了口气，用湿棉签洇了洇他的干裂的嘴唇，往上拉了拉他的被子，一步三回头满眼不舍的走出医院回了家。
第二天早晨，张九南睁眼发现眼前竟然不是医院丧气的白色，翻过身一看，旁边分明是樊霄堂的侧脸。他睡得正熟，头发灰白面容苍老，全然没了当年活泼可爱邻家少年的样子，不过张九南还是喜欢的不得了，看着他就安心。给他掖好被子，不自觉的笑着，起身去客厅，家里的小黑猫喵喵的叫着凑过来，费力的蹲下摸了摸它“哎呦我这一把老骨头”一抬头看见樊霄堂起床洗漱，越看越觉得自己当年的眼光是真不错。樊霄堂什么都没说，抓了把猫粮喂了猫便出门买菜，穿的是今年过生日时张九南特意给他买的一套。“甜甜~今儿能不能不出去啊？我不想让你出去”明知道樊霄堂四十岁之后最讨厌甜甜这个名字，张九南还是贱兮兮的叫，只见樊霄堂看了一眼之后也没说话，径自走出了门，“诶诶！生气了?哎呦……我跟你去嘛”一路上嘴也不闲着，围着樊霄堂不停的叨叨叨，樊霄堂也不恼，没听见一样继续走着，直到远远一辆车向这边冲过来。

“车！看着点啊！甜甜?小樊?樊霄堂?！诶你是不是看不见我啊?！听得到吗？！喂！”明明刚才还是晴空万里一点风丝儿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突然一阵大风就吹走了樊霄堂的帽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捡回来，拍着帽子上的灰“诶呦……这个可不能丢，这可是我爷们留给我的”一回头瞥见自己刚刚站的位置一辆车疾驰而过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樊霄堂吓出了一身冷汗。“唉……人老啦，连过马路都能走神”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继续往家走。留下张九南傻傻的愣在了原地，“他……看不见我?”猛的转身，疯了一样追到他身边哭喊着“宝贝?小樊?！樊霄堂?！樊泉林！你看我一眼啊?！你听不到吗?！我在这啊！”没有丝毫反应。看他颤颤巍巍的拿出钥匙开门，换鞋，把出门买到的食材放进冰箱，坐在窗边的摇椅，一天就这么过去，看着太阳缓缓西沉，猫儿跳到他的膝盖发出呼噜声，一切显得孤独又凄凉。
张九南满眼的不可置信，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他发现自己居然动不了屋子里的物件，折腾了好久终于是接受了事实，绝望的瘫倒在地上。不死心一样走近，抚上他的脸，手就这么穿过他的身体时他睁大了眼睛，眼泪断了线一样滑落，“甜甜?”本就苍老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直到面前的人睁开眼，只见他皱了皱眉，喃喃道“九南哥?”“对，是我，是我……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么大岁数了也不是年轻小伙子了，就别逞强了，我可不想那么早就在那边见到你，不然我非打断你的腿！……放心，无论哥变成什么样，哥肯定罩着你，还有……还有，我……爱你啊”说罢吻上他温暖的唇，在他的眼泪中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