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蛾 〉玖(2)

书生嘴唇紧闭，警惕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轻蔑
“出版价格我们也都在半年前说好了吧，既然有了胸有成竹的成名之作，为何不卖呢？这契机也等待很久了吧。”他顿了一顿，嘴角勾出了不自然的微笑。
“花开花落总要结出鲜美的果实，而我们就是辛勤的农民，将您的劳动成果展现给世人，让大家赏心悦目，这不就是我们的初衷吗？况且….”
“狂妄，太过狂妄！早知你们对父亲保留的籍作窥视已久，何必绕这样的弯子，九郎先生？”书生双眼溢满怒火
“不不不，我想您是误会了什么，这只是依据参考，最近也有不少人关注您吧，马上要成名了，难道您不高兴吗？”
“呵，我真是中了这毒招，你们还有不少黑党吧？我这小命虽是不大珍惜的，可以想到要落入你们手中，我就深感厌恶。文稿？呵，我花了大半年写出来的结晶，是多少日日夜夜甚至是走火入魔凝结出来的？倒好，您窥视我父亲的传家作许久了吧，当初若不是生活拮据而一时冲动，买了这无耻的帐！”书生恶狠狠地说
“噢，长谷川先生，说实话我真是有些不知所云，您口中的传家作是什么？我们想来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做事，您这么一说，是有玷污之意？不过，没有关系，只要双方还未解约，出版权也在我们手中。请放弃无谓的挣扎吧，说到底我们也还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伙人。”九郎阴险地微笑着

接着他从西装里掏出打火机和雪狼牌香烟，黑夜中点亮了一丝星火，孤烟直挺。
霎时间，我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扑闪着翅膀疾驰于这个油腻男人的身旁，我用白色的翅膀扰乱他黑夜中的视线，直奔他那充满诱惑力的香烟，他竟也是吓了一跳，就在慌忙打发我时，书生从后门如闪电般逃走了。
“妈的！这臭蛾子也坏我好事？”他爆发出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咒骂声，胡乱向空气煽动他笨拙的手，接着踱着沉重而急匆匆的步子往门外追去。
彼时，我突然感受到一股震撼的力量，那股愤怒充斥着身躯，于是飞回山中，寻正在休息的老友山根，我一五一十地讲明事情脉络，就连我意识与书生相通的事情，我也说了。山老只是默默颔首，沉默了半晌，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神情异常紧张
“阿离……今后必有大劫，若你企图指引书生，今后只有一条死路，因为人类物种和蛾类间思维差异过大，很容易产生意识失联，不是力竭而死，就是潜入地狱；你不用理会此事，一切由我安排，你还能必然逃过一劫，阿离，这次，一定要听我的，莫要随意行事！”山老郑重地说
那夜，我的心不明所以，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