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 胡思乱想(2)
催眠的分子,在血管里游走着,很快就到了头部的中枢神经,异常的神经电子也开始安分了。嘴唇这个唯一,我与外界还有联系的器官,也开始偷懒了,让剩下的时间,安静地只能在滴答滴答的时钟里才能找到蛛丝马迹。幸好的,我鼻子苏醒,捕捉着除了医院以外的气味,花香,潮湿的水蒸气,燃烧的汽车尾气,那么令人回味,禁不住想起,小时候,一路尾数着汽油燃烧后残留的味道,来到了杀猪的现场,没有麻醉剂的年代,杀猪需要四个力气的男人按住它四肢尖足,屠夫麻利地在它颈部豁开一条口子,死亡来临时,谁都会惊恐,猪也不例外,那是它最后一次拼了命地乱动,撕心裂肺的嚎叫,只为了在这个世界多活一秒,鲜血并没如柱子一样喷洒着,只是慢慢地没有生机地流淌着。广玉兰开了,那么甜丝丝的,芳香四溢的绽放了,那么洁白,那么不谙世事,一个生命失去了,一个生命降临了,没有长短的对比,阳光下都那么灿烂,那么顽强。
二十岁,这不该死的年纪,我快死了,脉搏读取着最后这一分一秒。我是被谁强行扭送归来的,那时,头皮堵塞了毛孔,像垃圾堵塞了下水道,思绪灵感全都不能如蒸汽般冒出来,在纸上变成文字,像赶羊般快速流畅地呈现。我要去洗头,清理这些堵塞我想法的污垢,忽然,好似刹那,又像是瞬间,我被蚊子咬了一口,狠狠地咬了一口。伤感如潮水淹没我的全身,我此刻有了一个想法,我快要死了,可是我还是一个单身,一个没有牵过女人手的单身,一个没有找到自己梦中人的单身,一个喜欢胡思乱想,胡说八道的单身。我快要死了,躺在床上,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手指也没有办法动弹了,耳畔呼唤像留声机古老又遥远,镜子里的国字脸,终于穿上了官服,还在炫耀自己的一生,身旁是心爱的女人,余雅。
可我已经死了,没有墓志铭的死了,静静悄悄地变成一个数字,一个死亡统计的一个数字,可我的胡说八道仍要继续。